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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空間句法的徽州傳統村落空間形態與優化策略

2022-04-26 03:31王鐵鋒朱一諾蘇繼會
安徽建筑大學學報 2022年1期
關鍵詞:龍川街巷軸線

王鐵鋒,朱一諾,蘇繼會

(合肥工業大學 建筑與藝術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傳統村落是在中國農耕文明發展中逐漸形成的,是對有特殊保護意義的古村落所作的界定。村落環境是在歷史發展的長河中受自然、社會、文化三個要素影響形成的,其直觀的外在表現是空間[1]。傳統村落資源本底和發展階段各不相同[2],牢牢把握其空間特征是保護與發展傳統村落的前提和基礎。

上個世紀70 年代,國外學者比爾·希列爾等人提出空間句法理論,其中包含的軸線分析法是最早最廣泛應用于城市空間的分析方法[3]。上世紀90年代起,我國學者開始廣泛運用空間句法,研究了不同類型的傳統村落。從研究對象跨度上看,包括北京、山東、安徽、江蘇、浙江、湖南、貴州、江西、福建、廣州[4-13]等,涵蓋南北方典型村落;從研究內容來看,主要包括概念界定[14]、形態特征[15]、演變機制與影響因素[16]等,但關于傳統村落空間未來如何可持續發展涉及較少?;诖?,本文借助Depthmap 軟件,以徽州傳統村落績溪縣龍川村為例,對其街巷空間形態進行量化分析,并提出適應其現代性發展的優化策略,以期為徽州傳統村落空間可持續發展研究提供新思路。

1 龍川傳統村落與空間句法

1.1 區域概況

龍川村位于安徽省績溪縣的西南方位,處于群山環繞之中,龍川溪穿村東流,是典型的“枕山、環水、面屏”徽州傳統村落風水格局。從整體布局來看,村中除了明清時期的古建筑群,還分布著祠堂、學堂等公共建筑,主要包括胡氏宗祠、奕世尚書坊、少保府、鄉賢祠和澄心堂等(圖1a)。建筑整體布局疏散分明,位于龍川溪附近的建筑群顯示出很強的內聚性(圖1b)。由于龍川所處的特殊地理環境和別具一格的歷史文化,形成了獨特的自然和人文氛圍,也因此帶來了旅游發展的契機。2012 年龍川村被評定為第一批中國傳統村落,隨后當地旅游業逐漸興起。

圖1 龍川村重要建筑分布及建筑肌理

街巷是構成村落空間的基本骨架,不僅承載豐富的歷史文化信息,更是居民日常生活中進行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活動的場所。龍川村內有40多條街巷,目前龍川村的旅游路線是圍繞水街開發的,這也導致了游客進入龍川村后僅在縣道—主街附近活動,單一的人群分布對村落的保護發展帶來了一定的影響。

1.2 研究方法

本文運用Depthmap 軟件,將龍川村的空間形態轉化為可量化的圖示語言,通過分析圖示、數據間的關系,總結出街巷空間的特征。為了保證研究的科學性,本文利用Auto CAD 2014 軟件整合龍川村街巷的空間肌理,選擇軸線分析法,將村街巷空間結構轉譯為空間句法分析的軸線圖。

經整理,村落共有282 條軸線,其中村北側的對外交通公路由較長軸線構成,其余為短軸線。將軸線圖保存為dwf 格式,導入Depthmap 中運算,形成由不同顏色線段組成的圖示,圖示中所反映出的色相高低代表不同形態變量的特征屬性。本文主要選取四種形態變量(表1),并進行數據統計(表2)。

表2 龍川村主要空間形態變量表

2 龍川村空間形態的空間句法解析

2.1 整合度分析

整合度作為空間句法的主要形態變量,是空間中心可達性的具體表現。全局整合度表示一個軸線和其他軸線聯系的緊密程度[17],局部整合度表示某節點所在單元空間與附近幾個節點所在單位空間內節點的聯系程度[18]。通過Depthmap 生成全局、局部整合度軸線圖(圖2)。

圖2 龍川村全局整合度、局部整合度R=3

龍川村的全局平均整合度為0.68,最大整合度為0.95,最小整合度為0.44。其中大于平均整合度的軸線有116 條,占總軸線數的41.1%,這說明龍川村的全局整合度不高,整體空間的可達性較差。從圖4a 可以看出,龍川村內的水街、公路中心區域偏紅,軸線顏色以龍川溪、華龍路的T 區為中心向周邊區域逐漸變冷,全局整合度逐漸降低,邊緣區、北部村落深處街巷空間的整合度最低。

龍川村的平均局部整合度為1.30,最大局部整合度為2.27,最低局部整合度為0.33。其中大于1.3 以上的軸線有143 條,占總數的50.7%,這說明龍川村的局部整合度一般,部分空間的可達性較好。從圖4b 可以看出,除華龍路以外,連接胡炳衡故居、康惠橋、奕世尚書坊、胡氏宗祠、鄉賢祠、丁家祠的周邊軸線局部整合度較高,是游客進行參觀、購物、住宿、飲食等活動及居民農作、出行、聚會、服務等活動的主要空間載體,但遠離水街的整合度較低。同時,與圖4a 對比可發現,村落北部組團在圖4b 中暖色區域增多,說明在日常生活中,該區域是居民日常通行的次空間。

通過以上模型分析可知,村落空間的集成位置與人類活動所在的公共空間位置、傳統水系分布具有較高相關性。由于村落旅游開發分布不均,村落形成了以水街—華龍路為核心的T 字格局,線性可達性較強,形成了明顯的集聚中心,而與之連接的其他區域可達性較弱。因此,從村落的整體布局來看,可達性強弱差距較大,組織結構較為分散。未來應思考如何在保護的基礎上實現龍川村村莊脈絡的健康發展。

2.2 選擇度分析

全局選擇度是反映某一空間內的某個節點出現在最短拓撲路徑上的頻率。局部選擇度用于反映局部空間相對于拓撲半徑3 以內被選擇可能性的大小,數值越高,說明該空間的通行能力越強。全局選擇度最高的區域是位于村落西側的華龍路(圖3a),它與西南的縣城相連,對外交通條件優越。但是隨著公路由南向北不斷延伸,其整體選擇度也逐漸降低。研究發現,導致該現象的主要原因在于南側公路與游客接待中心相連,附近主要分布商業業態、游客服務中心、停車場等,是游客旅行集聚的起始點。

局部選擇度所展示的結果與全局整合度有所不同(圖3b),沿著水街由西向東,雖然分布著重要的歷史建筑和文物保護單位,但是鄉賢祠、胡氏宗祠、丁家祠與水街連接的空間所顯示出的選擇度最高;通往胡宗憲故居的公路、如心亭、游客服務中心的選擇度則依次遞減,人流量減少。

通過以上模型分析可知,村落西側的華龍路和部分水街道路空間是游客和村民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公共交流中心,有較好的標識性和集聚性,形成的局部空間吸引力較高;而與其相連的街巷以及與居民生活生產相關的場所,因空間結構復雜,對游客的吸引力較低。龍川村未來的發展旅游,應思考如何廣泛、深入地吸引游客。

2.3 協同度分析

協同度分析體現了局部整合度和全局整合度的關系[19],其數值在0-1 之間。協同度分析圖中所顯示的R2 越趨向于1,表明空間越接近單核心空間;越趨向于0,說明越接近多核心空間[20]。由圖4 可知,龍川村的協同度為0.43(接近0.5),整體性較高,目前發展更傾向于多核心空間模式。這種模式會導致新建房屋不再選擇村落南側旅游發展較好的區域,而跟隨華龍公路向北側延展,或者向東側農田發展,最終以村落南側、龍川溪兩岸的胡炳衡故居和胡氏宗祠、中部胡宗憲故居、北部龍川老祠堂和胡永和宅,以及華龍路共同組成了龍川村的多核心結構。

圖4 龍川村協同度

通過以上研究可知,村落空間結構受到現代社會經濟活動因素和歷史因素影響,以水街為核心,呈T 字型的多核心發展趨勢,沒有考慮整體空間形態的協同互動,不僅會破壞村落的農田空間和綠地空間,也會影響村落的空間結構。龍川村未來的空間布局應思考如何實現多圈層、全方位發展。

2.4 可理解度分析

可理解度能夠反映人們能否借助所在的局部空間建立起對整體空間的認知[21]。圖中所展示的是直線y=ax+b 線性回歸方程和R2擬合度數,其中R2值越高,表示人們認知空間越容易,可理解度越強[22]。通常以0.5、0.7 作為中間,R2值小于0.5,則空間可理解度較差;R2值大于0.7,則空間可理解度較好。龍川村的全局可理解度為0.16(圖5),水平較低,說明人們在村落局部空間時,對整體空間的感知力較弱,無法把握村落空間的整體結構。但局部可理解度較高,反映出人們可以通過局部空間認知周圍的環境。

圖5 龍川村全局可理解度、局部可理解度

分析結構與村落現狀可以發現,村落道路由“縣道—主街—支巷”組成,其中縣道和主街視野開闊,支巷道路狹窄曲折、形式變化多樣,規律性較弱,且開敞空間主要集聚在公共建筑附近或者道路交口處,整體來看,容易導致人們迷失方向。因此,龍川村應在保持自身合理發展的基礎上思考如何高效率、有針對性地提升村落的可理解度。

3 龍川村空間優化策略

通過以上空間句法所呈現的定量分析結果可以發現,龍川村的空間形態存在一定的問題。本文遵循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思路,根據以上分析,針對龍川村空間形態出現的問題,提出有利于其精細化發展的整體框架(表3)。

表3 龍川村優化策略整體框架

3.1 梳理村落脈絡、完善街巷路網

龍川村的整合度并不理想,除T 字格局是旅游發展重點之外,其他區域可達性不高、組織結構較為分散。因此,梳理村莊脈絡、在了解傳統街巷的肌理基礎上完善街巷路網、提升村落整體整合度尤為重要。

龍川村街巷空間優化時,應秉持原真性原則,在不破壞肌理的同時,梳理斷頭路,進行有序連接,提升道路通暢性;拆除現代建筑,拓寬街巷寬度;發掘可塑性空間、修建新路等措施(圖6)。

圖6 龍川村整合后街巷格局分布圖

3.2 明確街巷層次、構建指引系統

考慮到龍川村未來街巷空間的保護和利用,設計者應秉持可持續發展原則,重新定位街巷層次。根據現有的選擇度分析,應在橙色區域提升空間吸引力。為此,應梳理歷史建筑分布區域,明確所在的街巷位置,秉持旅游線路連續性宗旨,分別在與主街相連的部分增加兩條輔街,串聯大宗堂、丁氏老宅、少保府、胡宗憲故居;另外,可在北部片區設置輔街與縣道相連保證可達性,同時串聯龍川老宗祠、胡永和住宅,從而形成“主街—輔街—支巷”三級街巷體系,并建立指引系統,契合日益增長的旅游需求,賦予村落發展動力。建議后期對各串聯路線上的宗祠進行保護性修繕,提高輔街空間的選擇度(圖7)。

圖7 龍川村道路層級規劃圖

3.3 劃分功能圈層、確定核心空間

目前,龍川村單一的T 字核心空間無法帶動村落整體。為實現協同發展,必須平衡村落內部的空間形態發展,從建立功能圈的角度,選點布置核心空間,劃分功能圈層。首先,可以以旅游服務中心為核心,劃分出以游客為核心的后勤服務區??蓪埲A路和南側服務中心作為進入景區的形象展示,落實服務導向功能;其次,以村落中的水為主旨,建立以水街、七星塘為雙核心的水環境休閑游憩區,建立兩個圈層,積極保護、開發水環境周圍的古建筑群,滿足游客感受地方建筑文化的需求,并由政府出資維護,嚴禁擅自修改建筑格局。村落西側的華龍路和七星塘以北可選取部分民居區域建立圈層,用于滿足游客購物消費的需求,結合新時代元素適度改造,避免破壞當地的建筑風貌;最后,在村莊最北端建立民風民俗展示區,作為旅游的外圍區,售賣與當地相關的手工藝品或者食材,讓游客深入了解村落特色,體驗村落文化(圖8)。

圖8 龍川村節點空間示意圖

3.4 合理改造空間、再生村落活力

隨著鄉村旅游業的逐漸發展,居民和游客對物質水平、環境品質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村落合理新增、改造空間,再生村落活力。本文選取選擇度、整合度較低的區域,在原有基礎上增加游客服務中心、廣場及游園。村落北部區域新建游客服務中心,引導體驗龍川民俗文化;在村口原有綠地上新建游園,打造小型節點空間,提升街巷的標志性和村落活力,煥發北部片區生機;另外在南部兩條輔街的穿行區域新建廣場,增加休憩、導引設施,增加區域的可理解度,增加村落開放空間體系的連續性(圖9)。

圖9 龍川村節點空間示意圖

4 結語

本文利用空間句法理論與分析軟件,以績溪縣龍川村為例,研究了其空間形態特征,并為其空間優化重構提出了四個方面的可行建議,對徽州傳統村落的空間可持續發展和保護具有一定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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