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市315例境外輸入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例流行病學特征

王瀚煒， 鐘曉輝， 鄭霄雁， 彭仙娥

2019年12月，我國武漢首先報告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病例，之后疫情蔓延到全國各地。2020年1月24日—26日達到國內首個流行高峰，2020年2月11日，世界衛生組織將該疾病命名為COVID-19[1]。我國于2020年 2月13日出現新增確診數最高值后逐漸下降，3月起本地新增確診病例數維持在較低水平。全球COVID-19疫情發展迅速，2020年3月11日，WHO宣布COVID-19疫情已具備全球大流行特征[2]。2020年3月以來，福建省福州市 COVID-19本地疫情得到有效控制[3]；但2020年3月中旬起，境外輸入COVID-19 病例逐漸增多，對疫情防控構成嚴重威脅。截至2021年9月30日，全國累計報告境外輸入確診病例9 049例[4]，福建省累計報告境外輸入確診病例515例[5]，“外防輸入，內防擴散”成為我國現階段主要的防控策略[6]。為了解福州市境外輸入COVID-19疫情情況，為疫情防控策略提供科學依據，筆者對福州市境外輸入的COVID-19病例進行流行病學特征分析，并對相關防控措施進行評價。

1 對象與方法

1.1 對象 福州市境外輸入COVID-19病例資料來源于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信息系統監測報告管理模塊和COVID-19疫情基本情況統計模塊，采用現場流行病學調查報告對病例信息進一步完善。

1.2 病例定義 COVID-19確診病例、無癥狀感染者定義參照《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八版)》[6]。確診病例是指新冠病毒病原學檢測呈陽性且具有COVID-19相關臨床表現或肺部CT具有新冠肺炎影像學特征，經市級專家組會診后確診。無癥狀感染者是指新冠病毒病原學檢測呈陽性但無相關臨床表現者，肺部CT無COVID-19影像學特征者。確診病例臨床分型參照《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版第八版修訂版)》[7]。復陽病例是指病例出院后在14 d集中隔離期間(目的地為其他地市)或6個月隨訪期間(目的地為福州市)重新檢測出核酸陽性。

福州市境外輸入COVID-19病例是指發病前有國外旅居史，入境后經流行病學調查無明確國內感染來源，報告單位為福州市醫療衛生機構或海關。福州市本地COVID-19病例是指病例發病時現住址在福州市，經流行病學調查無境外旅居史。病例收集范圍為報告日期2020年3月—2021年9月30日。

1.3 方法 收集福州市境外輸入COVID-19病例的個案信息，包括人口學資料、發病日期、報告日期、入境日期、入境前居住或旅行的國家或地區、報告地區、入境行動軌跡和病例發現經過、出院日期(解除隔離日期)等資料，對境外輸入COVID-19病例流行特征進行描述性分析。

2 結 果

2.1 基本概況 2020年3月13日福州市報告首例境外輸入COVID-19無癥狀感染者，3月19日報告首例境外輸入COVID-19確診病例。截至2021年 9月30日，中國疾控信息系統統計福州市累計管理入境人員共74 273例，報告境外輸入病例315例，發病率為0.42%，其中確診病例95例(30.16%)，無癥狀感染者220例(69.84%)，未報告死亡病例。在確診病例中，輕型病例9例(9.47%)，普通型病例86例(90.53%)，臨床分型情況詳見表1。復陽病例30例，復陽率9.52%，其中24例為出院后14 d集中隔離期間復陽，6例為解除集中隔離后隨訪期間復陽。累計管理境外密切接觸者7 245例。

表1 福州市389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例的臨床分型Tab.1 Clinical classification of 389 COVID-19 cases in Fuzhou city

2.2 人群分布 315例境外輸入病例中，男性219例、女性96例，男∶女為2.28∶1，年齡(1個月～71歲)(36.56±12.43)歲，以21～40歲為主，共183例(58.10%)。男女性病例的年齡分布差別具有統計學意義(χ2=14.543，P=0.024)。確診病例年齡為(1個月～71歲)(39.75±15.66)歲，無癥狀感染者年齡為(5～71歲)(35.18±10.49)歲，確診病例與無癥狀感染者年齡比較，差別具有統計學意義(t=2.601，P=0.01)。職業分布中，工人69例(21.90%)，不詳67例(21.27%)，家務待業58例(18.41%)，商業服務31例(9.84%)。人群分布情況詳見圖1和表2。

COVID-19：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圖1 福州市境外輸入COVID-19病例年齡、性別分布Fig.1 Age and gender distribution of cases imported outside COVID-19 in Fuzhou city

表2 福州市389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例人群分布Tab.2 Population distribution of 389 COVID-19 cases in Fuzhou city

2.3 時間分布

2.3.1 發病日期分布 2020年3月13日(第11周)福州市報告首例境外輸入COVID-19無癥狀感染者，入境時間為3月12日，3月19日訂正為確診病例。3月12日—3月29日(第11—13周)為境外輸入病例發病的第1個高峰期，共22例(6.98%)，以確診病例為主；2020年6月15日(第25周)以后為境外輸入病例發病的常態化流行期，共286例(90.79%)，以無癥狀感染者為主。境外輸入性病例發病日期分布情況詳見圖2。

圖2 福州市境外輸入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例發病日期分布Fig.2 Onset date distribution of cases imported outside COVID-19 in Fuzhou city

2.3.2 入境到首次檢出陽性時間間隔 315例病例從入境到首次檢出陽性時間間隔為0.5(0.5,4) d(0.5～28 d)；其中確診病例中時間間隔為0.5(0.5,4) d(0.5～28 d)；無癥狀感染者中時間間隔為0.5(0.5,4) d(0.5～27 d)；無癥狀感染者從入境到首次檢出陽性時間間隔與確診病例差別無統計學意義(Z=1.588，P=0.112)。

2.3.3 入境到出現癥狀時間間隔 95例確診病例中，3例入境時已出現臨床癥狀，其余92例為入境后出現臨床癥狀診斷為確診病例。92例從入境到出現癥狀時間間隔為3.5(2,8.75) d(1～36 d)。

2.3.4 入院到出院時間間隔 315例境外輸入病例中，已出院303例，仍在住院治療12例。303例已出院病例從入院到出院時間間隔為17(15,29) d(11～121 d)；其中無癥狀感染者從入院到出院時間間隔為16(14,20) d(13～86 d)；確診病例從入院到出院時間間隔為29(21,43) d(11～121 d)。無癥狀感染者從入院到出院時間間隔較確診病例短(Z=7.825，P<0.001)。

2.4 地區分布

2.4.1 疫情報告單位 315例病例報告來自12家報告單位，其中福州長樂機場海關報告183例(58.10%)；福州肺科醫院報告105例(33.33%)；長樂區疾控中心(代機場海關報)7例(2.22%)；晉安區醫院6例(1.91%)；其他14例(4.44%)。

2.4.2 病例來源 315例境外輸入病例中，中國籍299例(94.92%)；美國籍5例(1.59%)；印度尼西亞籍3例(0.95%)；菲律賓籍2例(0.63%)；印度籍2例(0.63%)；愛沙尼亞籍1例(0.32%)；澳大利亞籍1例(0.32%)；日本籍1例(0.32%)；中國香港籍1例(0.32%)。病例來源地涉及29個來源國家或地區，遍布亞洲、非洲、歐洲、南美洲、北美洲。309例通過飛機入境，6例通過輪船入境，其中共涉及航班163條，報告病例≥2例的航班67條(41.10%)，共報告213例(67.62%)。1架次航班最多報告病例19例(6.03%，確診病例3例，無癥狀感染者16例)；252例從來源國直接入境(80.00%)，63例通過其他國家中轉入境(20.00%)；從我國 8個 口岸城市入境，291例從福州入境(92.38%)，9例從上海入境(2.86%)，5例從北京入境(1.59%)，3例從廣州入境(0.95%)，3例從廈門入境(0.95%)，2例從天津入境(0.63%)，1例從南京入境(0.32%)，1例從西安入境(0.32%)。發病日期時間分布來看， 2020年第44周(10月26日)以前病例來源多且較均勻，菲律賓占20.16%，美國占17.05%，新加坡占15.5%；第44周以后病例來源以印度尼西亞和日本為主，占80.11%(圖3)。

圖3 福州市境外輸入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例來源及發病日期分布Fig.3 Origin distribution onset date and of imported cases outside COVID-19 in Fuzhou city

2.4.3 病例目的地 315例境外輸入病例的目的地中，5例外國籍解除后回國，其余310例的目的地涉及我國28個省、直轄市及自治區，其中109例(34.60%)目的地為福州市。

2.5 病例管理分析 315例境外輸入病例中，入境海關發現198例(62.86%)，集中隔離點日常監測發現106例(33.65%)，居家隔離監測發現10例(3.17%)，主動檢測發現1例(0.32%)。第八版防控方案發布(2021年5月11日)前共報告229例病例，入境海關發現174例(75.98%)；發布后共報告86例病例，入境海關發現24例(27.91%)。入境后交通工具：政府機構安排專車至隔離點303例(96.19%)，檢疫為疑似病例并由120送至醫院3例(0.95%)，飛機9例(2.86%，均為其他口岸入境)。福州報告的病例均在抵達福州后第一時間進行集中隔離或居家隔離(被管控)，其中集中隔離304例(96.51%)，居家隔離11例(3.49%)。

3 討 論

2020年2月26日寧夏中衛市報告我國首例境外輸入COVID-19確診病例[8]。隨著留學生、華僑等歸國，我國境外輸入COVID-19病例逐漸增多，對國內疫情的防控帶來嚴重挑戰。2020年3月21日，廣東省報告了我國首例境外關聯的本地病例，之后哈爾濱、北京、莆田等地出現了由境外疫情關聯的本地疫情[9]。福州市是福建省會城市和著名的僑鄉，同時是我國37個具備國際客運航班接收能力的口岸城市之一[10]，是貫徹我國“外防輸入”政策的第一線。

本研究結果顯示，福州市境外輸入COVID-19病例以無癥狀感染者為主，確診病例中以輕型和普通型為主，無重型、危重型、死亡病例報告。福州境外輸入病例的臨床表現較本土病例更輕微，不易察覺。福州市境外輸入病例的男女性別比達 2.28∶1，男性占比高于女性。由于華僑在性別上男女各半[11]，因此可能是其他原因導致男性感染新型冠狀病毒的占比更高，例如暴露的概率及易感性高于女性。從年齡分布來看，福州市境外輸入病例與福州市本地病例和全國本地病例(30～69歲為主)相比更為年輕[12]。年齡與臨床分型之間存在關聯，出現癥狀被確診的病例以老年人為主，無癥狀感染者以中青年人為主。

病例來源國遍布亞洲、非洲、歐洲、南美洲和北美洲的29個國家，排名前5位的國家為印度尼西亞、日本、菲律賓、美國和新加坡，位列我國移民國前20位[13]。隨著來源國疫情防控政策及航班線路的調整，來源國分布出現了較大變化。報告的病例除了通過飛機入境，還有通過海路入境，20%病例中轉其他國家后入境我國。這使得我國在防控境外輸入病例上面臨多方面的壓力，應加強對所有入境人員的管控。

境外輸入病例入境后的目的地遍布我國28個省、直轄市及自治區，其中65.4%病例目的地在福州市外其他設區市，華北、華中地區居多。因此，我省要加強與相應省(市、自治區)的聯防聯控工作，做好境外輸入病例與入境人員隔離解除后的轉運和后續健康管理工作。2020年3月16日前后全國各地相繼發布公告，要求入境人員一律在第一入境點就地集中隔離。福州報告的境外輸入病例入境時間在3月 23日前共18例，其他入境口岸入境共9例(50%)；此后福州報告的境外輸入病例多數為福州入境，其他入境口岸入境的僅占5.05%。就地集中隔離政策減少了入境人員管理的成本，降低了境外人員轉運途中感染境內人員的風險，減輕了非入境口岸城市的壓力。

由于初期我國防范境外輸入疫情的經驗不足，福州市境外輸入疫情在2020年3月中下旬出現了第一個流行高峰，報告的病例以確診病例為主。因COVID-19疫情在全球范圍快速蔓延，我國決定自2020年3月28日起采取相應的限制入境措施[14]，2020年3月29日起執行《疫情防控期間繼續調減國際客運航班量的通知》[15]，國際客運航班運行數量進一步減少，福州市境外輸入病例銳減，4月9日—6月 7日境外輸入病例數僅6例。2020年6月8日，民航局調增國際客運航班數量[16]，福州自2020年6月15日(第25周)起，境外輸入病例逐步增加，進入境外輸入疫情的常態化流行期，以無癥狀感染者為主。

從入境到首次檢出陽性時間間隔反映了發現境外輸入病例的能力，與全國的情況一致，68.57%的病例在入境時即被發現[17]。入境到首次檢出陽性時間與其他地方[18]基本一致，為入境后前4天內檢出為主，可能與防控方案要求的入境第1、4天進行核酸檢測有關，陽性檢出主要集中在前兩次核酸檢測，占79.68%。確診病例入境到出現癥狀時間間隔間接反映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潛伏期，從入境到出現癥狀時間間隔為3.5(2,8.75) d，略短于福州本地病例[3]的潛伏期，說明多數病例在入境前一段時間就已進入潛伏期了。從入境到首次檢出陽性時間間隔最長為27 d，從入境到出現癥狀時間間隔最長為36 d，說明個別病例在常規的最長潛伏期14 d后仍可發病(個別超長潛伏期的病例經調查存在無癥狀感染者復陽、在集中隔離點感染的可能)。因此，福州針對入境人員嚴格實行“14+7”隔離醫學觀察措施(14 d集中隔離、7 d居家隔離)是必要的，集中隔離第1、4、7、10、14天和居家隔離第2、7天進行核酸檢測，解除集中隔離、居家隔離的最后1次核酸檢測采集雙份標本送兩家檢測機構檢測，有利于發現盡可能多的病例，避免遺漏潛在病例。入院到出院時間間隔反映了治療情況和醫療資源使用情況，確診病例需要的治療時間和醫療資源較無癥狀感染者多。

福州市境外輸入COVID-19疫情保持在較低的流行水平，未出現境外輸入病例引起本地關聯病例的情況，說明福州市現有的疫情防控策略是合理有效。本研究仍存在不足之處，個別境外輸入病例職業存在無法歸類或未調查詳盡的情況，導致職業“不詳”的病例數較多，可能影響職業分布特征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