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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彥根城本《琴用指法》的版本流傳及抄寫年代

2023-12-13 13:46章華英
中央音樂學院學報 2023年4期
關鍵詞:碣石幽蘭俗字

章華英

近年來,學界對日本彥根城博物館藏《琴用指法》的關注漸多。日本學者山寺美紀子在其專著《國寶〈碣石調·幽蘭第五〉研究》(2)〔日〕山寺美紀子:《國寶〈碣石調·幽蘭第五〉研究》,徐樑譯,重慶:重慶出版社,2021年。中,曾對彥根城本《琴用指法》的來歷、主要內容、源出文獻做過分析,她認為彥根城本《琴用指法》與琴曲《碣石調·幽蘭》是為姊妹篇,并對其中的文字做了白話解釋。這是有關《琴用指法》最為詳盡的一個研究成果,其中不乏有價值的見解。梅強的《日本彥根城博物館藏〈琴用指法〉抄本性質新證》(3)梅強:《日本彥根城博物館藏〈琴用指法〉抄本性質新證》,《中國音樂學》,2022年,第3期,第36—42頁。、彭巖《〈碣石調·幽蘭〉與〈琴用指法〉兩卷關系考辨》(4)彭巖:《〈碣石調·幽蘭〉與〈琴用指法〉兩卷關系考辨》,《黃鐘》(武漢音樂學院學報),2023年,第1期。,主要對彥根城本《琴用指法》卷子抄寫年代提出了各自不同的看法。

然而,本人對于山寺美紀子和彭巖關于彥根城本《琴用指法》的部分觀點,有不同的看法。有鑒于此,本文在搜集存見不同版本《琴用指法》的基礎上,對其版本流傳、抄寫年代重新進行梳理,并提出自己的看法。由于彥根城本內容缺失、模糊之處較多,相關的文字??奔爸阜ㄡ屪x,將另文探討。

一、版本流傳

日本彥根城本《琴用指法》的書寫時間與傳入日本的時間,以往認為與《碣石調·幽蘭》相去不遠。至于《琴用指法》是否是《碣石調·幽蘭》卷子本的姊妹篇,一直以來則頗有爭議。

在日本的德川幕府(5)德川幕府:又稱江戶幕府,是1603年由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康在日本江戶(今東京)所建,共經15代,歷時265年,是日本歷史上最強盛的武家政治組織。之前,琴曲《碣石調·幽蘭》文字譜由誰所藏,不得而知。至后水尾天皇(6)后水尾天皇(1596—1680),名政仁,第108代日本天皇,后陽成天皇第三皇子。1611年5月至1629年12月在位。退位后,仍以太上天皇身份攝政,同時致力于和歌與佛道。在位時(1611—1629),將《碣石調·幽蘭》和《琴用指法》二卷子賜予京都伶人狛氏(7)〔日〕林謙三:《林謙三論幽蘭原本》(譯自《東方音樂研究》第二卷第四號),見查阜西編:《幽蘭研究實錄》第2輯,中央音樂學院民族音樂研究所,內部參考資料,1957年油印本,第43頁。。至享保年間(1716—1735),日本江戶時代著名學者荻生徂徠(1666—1728)從狛近寬處看到《幽蘭》譜,“借而覽之”(8)〔日〕荻生徂徠:《徂徠集》卷二十三,和刻本。,將其重校整理編撰成《幽蘭譜》和《琴左右手法》。荻生徂徠認為《幽蘭》譜“與明朝琴譜大異”,“乃隋人作,桓武以前筆跡”(9)同注①。。荻生徂徠的《琴左右手法》,實際上是《琴用指法》卷子的合并刪減。而后水尾天皇所賜的《琴用指法》原件,之后則不見蹤影了。

圖1.日本彥根城本《琴用指法》(局部),日本彥根城博物館藏

在1853年左右日本學者澀江全善、森立之等人編撰的《經籍訪古志》中,收錄了《碣石調·幽蘭》譜,題為“影寫唐人書本,寶素堂藏”(10)〔日〕澀江全善、森立之等:《經籍訪古志》卷二《經部·樂類》,見賈貴榮輯:《日本藏漢籍善本書志書目集成》,第1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3年,第127頁。。并稱“原本京師某氏所藏,……書法遒勁,字字飛動,行間細楷亦妙絕,審是李唐人真跡”(11)同注③,第128頁。。清末光緒年間,考據學家楊守敬在日本訪得《碣石調·幽蘭》卷子的寶素堂寫本,后將其摹寫錄入黎庶昌所刻 《古逸叢書》(12)〔梁〕丘明傳譜:《碣石調幽蘭》一卷,清光緒十年(1884)遵義黎氏日本東京使署刻《古逸叢書》景日本舊鈔卷子本。中,于光緒十年(1884)出版。楊守敬還抄錄了荻生徂徠的《琴左右手法》,保存于清宮觀海堂。北京圖書館因原無書名,其原本抄自界畫墨格卷子,故名《烏絲欄》(13)汪孟舒:《烏絲欄指法釋》,中央音樂學院民族音樂研究所,參考資料73號,油印本,1957年,第2頁。。汪孟舒后據此抄本作??弊⑨?,編成《烏絲欄指法釋》,汪氏認為“《烏絲欄》為《幽蘭》下卷之彈法說明”(14)同注⑥。。民國時期,觀海堂抄本還被北京琴家鄭穎蓀所抄錄,此即汪孟舒《烏絲欄指法釋》中所提到的鄭本。

除此之外,還有田安德川家舊藏《碣石調·幽蘭》和《琴用指法》抄本,這是據荻生徂徠的《幽蘭譜》和《琴左右手法》的一個轉抄本,現藏日本國文學資料館。

圖2.〔日〕荻生徂徠《琴左右手法》,今泉雄作舊藏本,日本國會圖書館古典籍資料室藏

《琴用指法》卷子在日本流傳過程中,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版本,便是18世紀時日本名門家系花山院藤原常雅所藏的影寫本,此本摹寫十分精細,連祖本的蟲蛀痕跡和殘損部分都被一一摹寫。此本后由日本音樂學家吉川英史所藏。1941年,日本學者林謙三在吉川英史的藏書中發現了這個影寫本,后將其轉抄,送給了中國的學者,現藏中國藝術研究院。林謙三認為,此書“與《幽蘭譜》成為姊妹關系者”,“與《幽蘭譜》約略同時,由后水尾天皇下賜狛氏”(15)〔日〕林謙三:《林謙三論幽蘭原本》(譯自《東方音樂研究》第二卷第四號),見查阜西編:《幽蘭研究實錄》,第2輯,中央音樂學院民族音樂研究所,內部參考資料,1957年油印本,第43頁。。中國香港學者張世彬的《中國音樂史論述稿》收錄了吉川英史藏本的照片。

1994年,五島邦治從井伊家史料中發現了一個《琴用指法》寫本,現存日本彥根城博物館。山寺美紀子在其專著《國寶〈碣石調·幽蘭第五〉研究》(16)〔日〕山寺美紀子:《國寶〈碣石調·幽蘭第五〉研究》,徐樑譯,重慶:重慶出版社,2021年,第130—143頁。中,經過對彥根城本與吉川本的比較,認為彥根城本即為吉川本之祖本。此外,她通過對彥根城本背后樂譜的考證,認為彥根城本《琴用指法》,即為后水尾天皇賜予狛氏之原本(17)同注②,第142頁。,并認為與琴曲《碣石調·幽蘭》是為姊妹篇。

圖3.《歌樂維譜·琴用指法》(局部),日本宮內廳書陵部藏

現將《琴用指法》的版本流傳,圖示如下:

圖4.《琴用指法》的版本流傳

二、抄寫年代

關于日本彥根城本《琴用指法》的抄寫年代,以往一般認為與《碣石調·幽蘭》的時代相近。持這個觀點的主要是日本學者林謙三(18)〔日〕林謙三:《林謙三論幽蘭原本》(譯自《東方音樂研究》第二卷第四號),見查阜西編:《幽蘭研究實錄》第2輯,中央音樂學院民族音樂研究所,內部參考資料,1957年4月油印本,第43頁。,山寺美紀子也持相同觀點。但近年來,也有學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琴用指法》收錄了兩個版本的《彈琴右手法》,其中第二個版本題為“五不及道士趣耶利撰”,此處“趣”字當為“趙”字之訛。對此,彭巖在《〈碣石調·幽蘭〉與〈琴用指法〉兩卷關系考辨》中提出:“《琴用指法》卷子無論是原創者還是抄寫者,都具有很高的琴學修養,不可能把琴學大師趙耶利的姓氏寫錯。那么‘趣耶利’這一別字寫法,最大的可能就是出于避諱原因,將與‘曌’字同音的‘趙’字改為‘趣’字?!?19)彭巖:《〈碣石調·幽蘭〉與〈琴用指法〉兩卷關系考辨》,《黃鐘》(武漢音樂學院學報),2023年,第1期,第115頁。彭巖還認為,“《碣石調·幽蘭》卷子插入更改部分與《琴用指法》卷子可能為同一位書手所寫,其書寫時間可以指向武曌時代”(20)同注②,第112頁。。

然而,筆者認為,此本《琴用指法》中誤字很多,此字更大可能還是形近而誤。即使出于避諱原因,可以如前一樣用“耶利”或用趙字缺筆,不可能因此而將其改姓。何況,唐代的避諱,是有一定的規則。武則天的名字是“武曌”,主要嫌諱字是“照”和“詔”(21)陳垣:《史諱舉例》,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205頁。。如武則天規定用“制”不用“詔”,奉旨寫詩稱為“應制”,而不說“應詔”,又如將“李重照”改為“李重潤”,改“鮑照”為“鮑昭”,“劉思照”改為“劉思昭”,從來未聞有改“趙”姓之事。如此,該文認為《琴用指法》抄寫于武則天時的結論也是不可靠的。

梅強的《日本彥根城博物館藏〈琴用指法〉抄本性質新證》(22)梅強:《日本彥根城博物館藏〈琴用指法〉抄本性質新證》,《中國音樂學》,2022年,第3期,第36—42頁。,則認為彥根城本在抄本異體率和用字習慣方面,與唐人抄本《碣石調·幽蘭》差異比較明顯,“更像是平安后期以來日本抄手的傳抄本”(23)同注①,第42頁。。本人對此觀點基本認同,以下再做進一步的論證。

從彥根城本的字體來看,該本錯訛字、異體字均較多。其中,有的和書寫習慣有關,有的是屬于明顯的錯字。舉例如下。

緩卻轉:假令稍卷食、中、無名三指,先無名排過武著文,無名即摘文,中指仍排過武,亦著文,即摘文,食指即排過武著文,即挑文,大隨后即約煞武……

摘:假令無名排角,即向外撥角為摘。

挑:假令食排角,仍向外撥角為挑。

摘歷:假令無名排角,食排武,無名先摘角,食指即歷武、文,大指約煞武。

山寺美紀子沒有發現“桃”字之誤,但她亦發現了“排”和“挑”的問題,對此,她在書中設了專門章節做了討論。她認為“排”有“安放、排列”之意,具體到譜中,她認為就是安放在某弦的意思(24)〔日〕山寺美紀子:《國寶〈碣石調·幽蘭第五〉研究》,徐樑譯,重慶:重慶出版社,2021年,第188頁。。因此,她認為“這與《幽蘭》譜中所見‘挑間拘’的彈法并無矛盾”(25)同注③,第188—189頁。。她還認為,書中不少原為“挑”的地方,也應當為“排”。如《趙耶利指法》第19條“歷”,原文為:“假令食挑武,仍依次向前挑過武文,大即約著武?!彼J為這句話中的兩個“挑”字,“極有可能就是‘排’之誤字”(26)同注③,第190頁。,即原文當為“食排武(手指放置在第七弦上),這可理解為對彈奏前手指位置的說明”(27)同注③,第191頁。?;谶@樣的認識,她的書里,除了保留原有的“排”字之外,還把很多“挑”也改成了“排”。如她在《附錄二》的釋文中,像上述“挑間勾”指法的文字便是“假令大約徵,食排角,中安商上”(28)同注③,第370頁。,作“排”。她的書中類似這樣的地方很多,皆一一做了說明。

然而,本人不這么認為,這是明顯的錯字,并非排列之意。

首先,《彈琴右手法》中的“排”字之誤,是可以用??睂W中的本校法給予???。因彥根城本收錄了兩個版本的《彈琴右手法》,用第二個版本予以???,便可以發現,在《彈琴右手法》之“又一本”中,“排”字皆作“挑”字。

再則,還可以用他校法。諸如上述關于“挑間勾”的釋文,其實可用《楊祖云指法》互校?!稐钭嬖浦阜ā逢P于“挑間勾”的釋文是“大指著徵,食指挑角,中指按商”(29)〔明〕明成祖敕撰:《永樂琴書集成》卷八《指法》,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3年,影印版,第610頁。,可見,應當是“挑”而不是“排”。關于“歷”的指法,同樣也可參?!稐钭嬖浦阜ā罚骸皻v,食指歷武向前過文?!?30)同注①,第609頁?!皻v”的彈法就是食指挑七弦(武),向前又挑過六弦(文),即連續挑七弦和六弦的意思。當為“挑”,非“排”。書中其他地方皆然。

《琴用指法》中另一個明顯的錯字是右手指法“摘”。在彥根城抄本中,“摘”皆被誤寫成“樀”(音dí)了。而日本《歌樂維譜·琴用指法》中,則所有的“挑”皆作“桃”,“摘”皆作“樀”。而這樣明顯的錯字,在《碣石調·幽蘭》寫本中則是沒有的。如《碣石調·幽蘭》寫本中的“挑”和“摘”的寫法,顯然都是正確的。

關于《琴用指法》中的錯訛字,筆者另文再做??辈⒃斒?。這里需要關注的是關于《琴用指法》中一些比較特殊的字體,即“倭俗字”問題。

在漢字的歷史演變中,尤其是在紙本書寫年代,存在著不少“訛俗字”的現象。而有些漢字,僅在日本古代寫本文獻中多見,稱“倭俗字”。日本江戶時代學者近藤西涯在《正楷錄》(1750)中曾提出“倭俗訛字”的概念:

此外,在江戶時代學者新井白石的《同文通考》(32)〔日〕新井白石,「同文通考」,杉本つとむ編:『異體字研究資料集成』,第1期,第1冊,東京:雄山閣出版株式會社,1965。、太宰春臺的《倭楷正訛》(33)〔日〕太宰春臺,「倭楷正訛」,杉本つとむ編:『異體字研究資料集成』,第1期,第4冊,東京:雄山閣出版株式會社,1965。、松本愚山的《省文纂考》(34)〔日〕松本愚山,「省文纂攷」,杉本つとむ編:『異體字研究資料集成』,第1期,第5冊,東京:雄山閣出版株式會社,1965。中,都曾對這些問題進行總結和探討,并收錄了大量的“倭俗字”,體現了江戶學人的漢字規范意識以及文字國別觀念。太宰春臺在《倭楷正訛》中提道:

予每見今人所作楷字,惡其無法,因指摘其失之大者,以示兒輩,且告以楷法,暇日輯而錄之,得二百八十余字,名之曰“倭楷正訛”。又俗書工有好作奇字異體者,雖非訛舛,然為大雅之累,則猶訛之屬也。童子輩不可不戒也!(35)〔日〕太宰春臺,「倭楷正訛」,杉本つとむ編:『異體字研究資料集成』,第1期,第4冊,東京:雄山閣出版株式會社,1965,第20—21頁。

一般認為,俗字的產生源于書寫者的任意性。但張涌泉認為(36)張涌泉:《漢語俗字研究》(增訂版),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年,第44頁。:文字是語言的書寫符號,是約定俗成的交流工具,這些表面上看似雜亂無章的俗寫文字之能夠流傳并為社會所承認,自有淵源所在。對此,他將俗字分成13種基本類型(37)同注②,第44—113頁。,如增加意符、省略意符、類化、簡省、增繁、音近更代、變換結構、全體創造等。新井白石則將日本俗字分為國字、國訓、借用、誤用、訛字、省字等類。其中,國字是日人所造之俗字。從彥根城本《琴用指法》來看,也存在著使用“倭俗字”的問題。梅強稱“國別俗字”,他提出主要有“角”“拘”“發”“樣”“抑”5個字(38)梅強:《日本彥根城博物館藏〈琴用指法〉抄本性質新證》,載《中國音樂學》,2022年,第3期,第39—40頁。。然筆者經仔細比勘,并參閱《同文通考》《倭楷正訛》等日人文獻,認為比較典型的有“樣”“煞”“左”“律”“發”5個字,分析如下。

(一)“樣”作“”

様サマ、タメシ樣也。檨,同上。(39)〔日〕新井白石,「同文通考」巻四,杉本つとむ編:『異體字研究資料集成』,第1期,第1冊,東京:雄山閣出版株式會社,1965,第293頁。

(二)“煞”作“”

(三)“左”作“”

(四)“律”作“”

(五)“發”作“”“”

不過,相較江戶時代以后的寫本,彥根城本《琴用指法》的字體還是比較規范的。以至于不少學者一直將其視為“唐人寫本”。但《碣石調·幽蘭》不僅書法遒勁有力,剛健秀拔,字體風格也較為統一,和《琴用指法》顯然不是一回事。

太宰春臺在《倭楷正訛》一書中曾寫道:

古人楷書之工,如多賀城碑,直可以參晉人矣,豈不善哉!中世雖不及古,然國字猶未盛行,而法書猶未失華人規矩,可以示華人而無慚矣。晚近以來,國家盛行,俗書鋒起,而法書寢廢,以予所見,數十年來,世之書工為小學師者,略知效華人而不得其實,措楷字而習行草,行草未善,而兼學篆隸八分。彼其所學如是,而其教人亦如是。(51)〔日〕太宰春臺,「倭楷正訛」,杉本つとむ編:『異體字研究資料集成』,第1期,第4冊,東京:雄山閣出版株式會社,1965,第18—20頁。

太宰春臺是江戶時代人,當時的倭俗字已十分盛行。他在文中說早期日人的“楷書之工,如多賀城碑,直可以參晉人矣”,主要是在日人早期抄經時,基本照唐寫本摹寫,其字體比較規范,倭俗字很少。但到了日本平安后期,日本文字中的假名文字已經產生,經生書寫也逐步形成自己的書寫特點,便有了具有國別特色的倭俗字。這以后,這樣的倭俗字便逐步趨于普遍。鑒于《琴用指法》整體書寫雖比較規范,但已有少量倭俗字。由此推斷,彥根城本的書寫時代,或在平安時代(794—1192)的中后期。又因《琴用指法》中的部分內容,為鐮倉時代的《歌樂維譜》所轉抄,由此可以知其抄寫年代,亦應當在鐮倉時代(1185—1333)之前,大體相當于中國的北宋時期。

綜上所述,本人認為,彥根城本字體風格與《碣石調·幽蘭》差異明顯,抄寫時代當晚于《碣石調·幽蘭》,并非《碣石調·幽蘭》的姊妹篇。而從彥根城本存在的大量錯字和頗具日倭風格的書寫習慣來看,應當是出自日人之手。但鑒于譜中的指法與解釋,與明代《永樂琴書集成》《太音大全集》等書所錄的《楊祖云指法》《陳拙指法》等文獻可互為印證,因此,此指法材料并非日人所偽制,而是源自日人的轉抄。但其抄寫年代,大體在日本平安中后期,鐮倉時代之前。盡管如此,彥根城本《琴用指法》保存了文字譜時代的指法材料,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這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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