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老年學研究生教育的發展現狀和趨勢

摘要：基于全球人口老齡化視角，探討老年學學科建設的意義和必要性，并通過日本老年學研究生教育的學科構建發展和教育實踐，特別是重點分析了櫻美林大學與東京大學的老年學學科開展情況，展現該學科的必要性，提出對老年學研究生教育未來發展的展望。在分析日本老年學學科建設經驗的基礎上，深化對當前研究生教育多視角、多元化建設的認知，從而為中國研究生教育開設老年學學科的建設提供啟示與借鑒，以便應對未來日益嚴峻且復雜的高齡化社會的種種現實問題。

關鍵詞：高齡化社會；老年學學科建設；老年學研究；高齡社會檢定試驗；研究生教育

作者簡介：劉慶紅（Ryu Keikoh），復旦大學社會發展與公共政策學院博士研究員，日本經營倫理學會常務理事，上海 200433。

基金項目：日本文部科學省科研經費基礎研究C“國際比較視角下的大學社會責任的跨學科基礎研究”（編號：23K02561）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老年化與少子化已成當今發達國家的一大社會特征與共性。從世界各國的情況來看，65歲以上老齡人口占總人口比例最高的是日本（占比29.10%），其次是意大利（占比24.10%）、芬蘭（占比23.30%）。據日本國立社會保障與人口問題研究所預測，2040年日本65歲以上老齡人口的占比將達到35.30%①。日本的人口老齡化程度在發達國家中呈非常顯著的發展趨勢。而伴隨著高齡化社會的顯著發展狀態，也產生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日本社會保障體系因人口老齡化而持續面臨重壓，如養老金和醫療保健等壓力持續增加，社會福利及社會保障系統又間接地增加了年輕人的生存壓力，使得已有的以傳統家族文化背景為依托的日本社會，一方面造成世代間、年輕人與老年人之間的隔閡不斷加深，特別是年輕人對老年人的偏見問題也日益顯著，如老年人孤獨終老等問題十分凸顯，因此，如何加強年輕人與老年人之間的理解和交流成為一個急需解決的課題；另一方面，與老年人相關的職業領域如養老院、醫療保健、社會工作、老年娛樂等產業也隨著老年化加劇而產生愈來愈多的人才需求。而年輕人學習老年學科，加大在該跨學科領域的深造，有助于培養年輕人的社會責任感和在老年專業方面的專業性，從而滿足市場需求。這不僅有助于解決老齡化社會面臨的問題，還為年輕一代提供了豐富的職業和人生發展機會，為進一步促進社會發展提供學術基礎。因此，如何認識與應對老齡化社會所造成的種種問題，如何使老齡化也能為社會帶來積極的變化，是值得深刻思考與研究的問題。

一、老年學學科建設的必要性

堀薫夫在《教育老年學》中提出，處于嚴峻高齡少子化現狀的日本社會如今面臨一系列關于高齡者的問題、對未來失去信心的年輕人的問題等社會課題[1]。那么這些問題解決的關鍵是什么？堀薫夫認為在于加強世代間的交流和理解，從而推進各世代互惠的福利追求與問題解決方案。而加強世代間交流的方式，落實到教育層面，則可以通過對年輕學生開展老年學相關學科課程與講座等項目實現。

還有學者從教育者的角度，探討了通過將理科教育與老年學相關知識相結合的方式，來提高學生對理科學習的價值認同感與加深學生對老齡社會理解的可能性[2]。該研究在眼部結構方面的生物學模擬教學中向學生展示視覺障礙老年患者的相關狀況與護理方式，并進行事后的相關問卷調查。結果顯示，該教學方式提高了學生對理科科目內容與對老年學知識的理解，并提高了學生對知識有用性的評價。此外，Dobrosky與Bishop認為，在人生的早期階段進行對衰老后認知的相關教育，能更好地促進年輕人對自身加齡過程的理解，進而影響該年輕人對自身與對他人的理解[3]。這些研究處于老年學教育的延伸線上，它們不僅為高校內的老年學教育發展提供了參考，還為如何將對老年社會問題的思考更深入地融入不同階段的教育，以及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下一代年輕人對當今社會的認知，提供了寶貴的經驗。

因此，在高校設置老年學學科，使年輕人從人生的較早階段展開對人生過程特別是老年過程的認知，開展老年學相關教育活動有較為積極的意義。從個人層面上看，老年學教育不僅有助于減輕年輕人對老年人的偏見，培養年輕人的社會責任感和同理心，也有助于年輕人自身對人生各階段有更好的認識。畢竟，老年階段是誰都要經歷的階段，若能在年輕階段就深刻認識老年階段的種種問題并做好知識儲備和學術基礎，可以使年輕人更好地規劃自己的人生各階段，從而從容地面對未來的老年化。從社會層面來說，為更好地應對諸多高齡少子化的問題，有意識有目的地培養相應的人才，對于社會的發展與進步具有積極的作用。

二、日本的老年學學科發展現狀

日本的老年學學科建設起始于老年成人教育，從老年人再教育角度出發并結合了成人教育與老后生活特點與性質的終身生涯教育，在日本受到了廣泛的關注。與年輕人接受教育相比，老年人的再教育活動不帶有任何社會功利性成分，而是為了更好地提升自我、提升老年生活質量而進行的一項重要活動。正如堀薫夫所指出，老年人問題同時也是“我們自身”的問題[4]，生涯教育建設的重要性不只是對現有的高齡者生活質量與心理問題分析與研究的福祉性項目，還是一門與其他學科一樣，關系到全體國民未來幸福感的重要學科。

在該學科的創建初期，McClusky提出了關于老年人接受教育的需求分析，內容包括：基礎教育需求、身體健康教育需求、經濟自立教育需求、普法需求、居住環境相關教育需求、家族關系變化等心理支持需求與閑暇時間利用的需求等[5]。該理論關注高齡者生活的各種基本需求，但是基本上是基于對老后生活不安定且缺乏相關知識儲備這一假設出發的。與McClusky相對，Moody則提出了三個問題，分別是：學習行為對于年輕人與年長者是否具有相同的含義；高齡者教育的價值應該是什么；高齡者教育對于社會的價值又是什么。通過探討這幾個問題，Moody認為，應該從高齡者的人生經驗出發，以交流作為重要手段，以超越自我為最終目標進行該學科的建設[6]。

目前，日本各種類型的老年成人教育項目與機構全面開展，根據日本內閣府令和3年高齡社會白皮書的統計，在60歲以上的人群中，最近一年內進行過學習的比例為：60—69歲占比為55.0%，70—79歲占比為42.5%，80歲以上的比例較低。學習的形式主要體現為：60歲以上最多的是使用互聯網，占16.5%；而70歲以上老年人最多的是利用公共的文化學習機構，占16.2%（見圖1）①。

此外，關于與學習意愿與想要學習的內容，在60—69歲年齡段，有81.4%的人表示“想要學習”，而70歲以上則有62.6%的人有這樣的學習意愿。當被問及如果要學習，希望學習什么內容時，60—69歲的人表示最多的是“健康和運動（如健康方法、醫學、營養、慢跑、游泳等）”，占39.8%；而70歲以上的人表示最多的是“興趣愛好類（如音樂、美術、花道、舞蹈、書法、娛樂活動等）”，占31.5%。

值得注意的一點是，也有很大比例的老年人并不參與老年學習。日本相關研究發現，影響老年人學習的內在因素中影響最大的是學習指引的不充分，也就是說，許多老年人無法得到或者難以得到關于培訓或課程在何時何地開設、如何接觸到以討論學習為主題的高齡者圈子或小組等重要通知。因此，了解老年人的生活習慣并進行有針對性的信息宣傳可以說是推動他們進行學習與交流的關鍵一步。

推動老年成人教育能促進老年人人力資本再運用，滿足老年人的精神需求，并且縮小各個世代的差別和代溝?？傮w來說，日本的老年成人教育作為社會福祉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多年來不斷發展，為高齡者提供了多樣化的學習機會和現實支持，旨在推動高齡者終身學習，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同時，作為具有減輕世代間差別和偏見潛力的社會教育項目，更是具有重要的意義。

三、日本老年學研究生教育的實態

隨著社會老齡化問題的日益加劇，老年學學科也不再局限于僅對老年人進行成人教育，而是不斷發展成為一門新型的關注老齡化社會問題的老年學學科，使之成為一門關注人與社會、社會與經濟、社會與文化、社會與未來可持續發展等多方面問題的研究領域，通過面向年輕人教育及引起更多的學者、各界人士的關注與研究，從而達到能夠從容地應對老齡化社會更多不同層面的社會問題的目標。在學術領域，老年學被定義為研究個人層面的“高齡”與社會層面的“高齡化”，旨在用科學的視角進行分析，提出并解決在高齡化社會中個人與社會的各種實際問題，與生物學、醫學、心理學、經濟學、社會學等多個學科有很深聯系的綜合性學科。

老年學研究生教育的學科建設、教育發展走在最前沿的是美國，1965年美國便將對老年學相關學術及研究的促進設置為一項基本國策，隨后相關教育和研究就迅速發展。美國設立了專門管理老年學學科教育的“老年學高等教育機關‘AGHE”，且截至2009年的統計數據顯示，共有264個老年學相關教育項目在美國國內各個大學展開。與美國的老年學研究生教育現狀相比，日本的老年學研究生教育發展還處于相對滯后的階段。2010年，日本學術會議“促進持續可能的長壽社會學術共同體建設委員會”展開一項調查顯示：361所參與調查的大學中，140所（占比38.8%）有設置老年學相關科目、講座等教育項目[7]。調查結果顯示，受訪大學中接近四分之一有開展老年學相關課程，有三分之二的受訪大學認為有必要進行老年學的相關教育。雖然如此，但是全面展開老年學教育的大學還是比較少。東京大學高齡社會綜合研究機構客座研究員前田展宏認為，當前日本高校的老年學教育還未廣泛展開，日本全國真正系統地、成體系地開展老年學學科的大學只有櫻美林大學和東京大學。

櫻美林大學在2002年開辦了日本第一個老年學碩士課程，并在2008開辦了老年學研究科。其課程設置包括老年學總論、老年醫學、老年精神醫學、老年社會學等多個跨學科課程（見圖2、圖3）①。該學科的宗旨是培養適應醫療福祉行業新需求的并具有醫學護理、心理學、社會學等社科知識的人才，從而更好地應對與建設少子化、高齡化社會的未來。為此，該學科設立了多門跨學科課程，并廣泛招收具有多樣化背景與經歷的學生。

目前櫻美林大學老年學學科碩士階段每年招收學生人數為30人，招收對象面向日本國內以及海外，并對留學生、日本應屆生和日本社會生源的入學考試進行了區分。該專業不限制專業背景，而是希望招收具備各自專業領域的基本知識，并有能力將其與老年社會、高齡人群、長壽、老化、終身發展等領域的問題聯系起來的學生。以2022年學位論文為例，老年學碩士生針對老年設施、在宅介護服務、老年人心理等多個方面進行了相關研究。其中，有多篇學位論文來自留學生，其中不乏研究生關注中國高齡者的問題并提出建議。這些研究促進了老年學的學術建設，喚起各國的年輕學者對老年社會這個人類共同問題進行持續的關注與思考。櫻美林大學老年學專業修完后頒發老年學修士學位，畢業后職業選擇也較為廣泛。根據學校官網的調查顯示，畢業生畢業后加入與保健醫療、健康、福祉和護理相關的各類機構，參與護理和福祉領域的教育和臨床等與專業較為直接關聯的工作。此外也有很多畢業生進入行業內企業、公共機構、跨國公司、政府機構以及非政府組織參與老年工作建設。

東京大學在2006年設置高齡社會綜合研究機構并開展相關課程的學習與研究，推出了綜合型的老年學教育項目——高齡社會綜合研究國際卓越大學院課程。該課程面向校內外招生，校內招收來自日本或者海外、有著不同專業背景的學生，校外則有來自各個行業的社會人廣泛參與，從而提供一個與其他大學、私營企業、研究機構、工業界、政府和社區等多領域的從業者進行交流的平臺。東京大學希望通過這種產學連攜、共同合作的方式開展更多實證研究，從而培養下一代研究者，以俯瞰的、跨學科的視角來解決問題。具體的教學方式上，該課程為了應對更全面的老齡化社會的各類問題，旨在通過組織一系列基礎性綜合教學并在前沿領域進行實地體驗，讓學生理解自己的專業領域研究如何與老齡化社會的各種問題相關聯，并加強相關學術研究在社會上的應用①。在課程設置上，注重老年學與社會各個產業界的聯系并傾向解決實際課題（見圖4）。

東京大學官網刊登的2019年的活動報告顯示，該年度第一階段的必修課程內容具體開展方式為，每回設置一個具體的主題并且邀請不同領域的專家進行講學，具體包括：①概論：高齡者的身心，具體開展的講學主題有高齡社會心理與社會關系、生物學與老化、身體機能與工學等老齡健康與支持問題，讓參與課程的學生對高齡現象本身產生初步的認識與理論基礎；②特論一：福祉社會與制度體系，內容包括醫療制度、少子化與勞動體系、老后生活與臨終關懷等社會制度保障問題；③特論二：超高齡社會的居住與城鎮管理，內容包括高齡社會與交通、高齡者與殘障人士的居住環境等，從城鎮建設的角度展開，等等。這些課程廣泛探討老齡化各個方面的問題，并與各個學科內容深入結合，東京大學希望通過這種綜合性的教育，參與課程的學生能夠更好地應對老年社會所面臨的復雜挑戰，為未來的研究和實踐做好準備。

四、日本研究生教育中老年學學科的科目設置

老年學作為一門多學科交叉的領域，其學科建設對當今及未來高齡少子化社會具有重要意義?，F如今，日本高校開設老年學相關學科和課程的高校數量在持續增加，但在課程設置上與上述兩所高校的老年學學科建設略有不同，多為從某個角度切入相關研究和教育，且各高校與研究所對其具體科目劃分暫時沒有形成共識，多為根據自己的教育主旨和專門學科進行課程的設置或是進行相關教育研究活動，但從總體來看，這些老年學教育的開展大大促進了日本老年學的發展。在日本的大學中，所設立的老年學學科的研究領域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劃分：

第一，高齡者健康與醫學：涉及老年醫學、高齡者疾病預防與健康管理等科目。如：順天堂大學大學院醫學研究科一直積極開展關于老年健康等命題的共同講座等活動，并從2014年起舉辦以“老年學的醫學健康應用”為主題的面對校內外的講座，持續探討生命健康、高齡者的社會參與等社會問題。此后，該研究科在2021年設立了老年學研究中心，通過結合校內包括保健看護學科、國際教養學部等多個學科的力量，開展了一系列關于地域介護系統的構建與實際建設等相關研究②；琉球大學醫學部保健學科開設了老年看護學研究室，著眼于高齡者的醫療與看護，從身體、精神、社會等視角培養學生對高齡者的尊重與理解，從而提供更高質量的援助。此外，琉球大學還在2018年開展了面向其他專業學生與普通市民的以“如何提高老年的主觀幸福感”為專題的講座。該講座通過展示心理學與生物學的相關研究成果，加強聽眾對加齡變化的理解，并且探討了提高老年主觀幸福度的方式等問題。

第二，高齡者社會參與與福祉：包含高齡者社會活動、福祉政策、高齡者福祉服務等科目。如：立教大學福祉學部在2023年開設老年學課程，課程內容主要為探討社會在轉向老齡化社會的過程中需要明確涉及的社會問題，并考慮未來高齡者的特征以及所需的政策和系統的構建①；橫濱國立大學都市科學部的社會老年學研究科從構想未來的高齡社會形態，從而有效地謀劃、解決與高齡者生活相關的各種問題和應對未來超高齡化社會的各種挑戰為角度出發點，開展了一系列關于獨居高齡者援助等問題的研究②。

第三，老年心理學：涉及高齡者心理層面、認知功能、心理需求等科目。如：武藏野大學在人間社會研究科內開展了死生學、老年學等科目內容。該研究科認為，面對高齡化、核家族化、醫療技術進步等問題所引發的一系列以前未曾經歷過的社會環境的質和量的變化，需要著重關注人的心理問題。因此該學科從思想、哲學、心理學等方面出發，旨在培養能夠積極處理人際關系、建立和修復人際關系的醫療、福祉、宗教人才③。

第四，老年教育：包括為高齡者提供的教育計劃和學習支持等科目。如：大阪大學人間科學研究科/人間科學部的生涯教育學研究室從社會公正的視角出發，致力于推動政策建議和有助于具體教育實踐的研究。因此，該研究室與教育社會學研究室共同開展協同研討會，帶領學生進行了一系列有關人權與教育的研究④。

第五，高齡者與環境：涉及高齡者的居住環境、無障礙設施，以及與居住社區的交互等科目。如：近畿大學居住福祉研究室從人類工學的角度切入高齡社會的居住環境等問題，研究以用戶的視角來理解難以自己表達意愿的高齡者、殘障人士等的需求并探索這類人群對于理想產品、住所和社區的愿望。該研究室采用目標人群參與型研究方法，積極進行福祉設施的改良與推行的相關研究活動⑤。

除此之外，東京大學高齡社會綜合研究機構圍繞高齡社會的八個中心領域提出了一系列獨具特色的學科劃分，并根據這個劃分開展了面向社會和企業的相關人才培養計劃。該學科劃分為以下8個領域：高齡者地域再就業的體系開發、住宅地區再生的標準化、金融相關和法律、智慧老齡技術的開發和普及、連接人與社區的信息系統開發、地區綜合護理系統開發與支持的相關民間企業建設、生活支援產業促進、高齡者健康維持與預防產業促進⑥。

綜上所述，老年學學科作為一個持續發展和不斷拓展的領域，隨著社會環境的變化和各國的研究深入，該學科在未來可能會涌現出更多不同的學科劃分和研究領域，從不同的側面和階段更深入地探討老齡化社會的諸多問題。

五、日本老年學研究生教育的資格考試：高齡社會檢定試驗

此外，日本學術界還設立了老年學相關資格考試，其目的是更快速、高效地培養應對當下老齡化社會所急切需求的各類人才。參與該檢定試驗可以快速、高效地培養一批具有老年學基礎與意識的人才，從而應對目前日趨嚴峻的老齡化社會現狀。2013年9月14日，日本第一次高齡社會檢定試驗在東京大學實施。該資格考試是由東京大學以教授為中心成立的一般社團法人未來社會共創中心所組織，采用的教材也由東京大學教授團隊編寫。

高齡社會檢定試驗的內容包括個人篇、社會篇、綜合篇三大模塊，受驗者可以根據自己的個人需求與關心的領域選擇考試科目。其中官方推薦的科目組合為：①需要面向高齡者市場開拓并進行相關產品服務開發的企業關系者，以及需要在制度與政策層面進行決策的行政自治體關系者推薦接受社會與綜合科目。②高齡者業界相關從業者推薦接受個人與綜合科目。③一般業界人員或者學生，接受考試的目的為加深高齡化問題的理解與為自己未來人生儲備基礎知識的人員，推薦接受個人科目（見表1）。個人科目內容主要為，在當今高齡長壽時代，個人如何規劃老后人生、高齡者護理與臨終期的對應等基礎知識。社會科目則側重高齡社會的諸多課題，從社會保障制度到高齡者與法律等多方面探討新時代的社會制度與社會保障體系的建設。

從2013年第一次考試開始，到2022年因為疫情取消當年度考試為止，該考試已開展了9次，并計劃在2023年10月開展第10次考試。根據官方數據顯示，每年都有將近350人左右合格并獲得證書①。

六、總結與展望

老年學學科建設對于社會整體的穩定和發展具有重要作用。未來，隨著老年人口比例的進一步增加，日本的老年學研究生教育及老年學科的建設必將持續發展壯大，并且可能包含更多關于老年人自身及老年人與社會、經濟等各個方面的深入研究，以及促進更多的高校加入開展綜合性課程設置的行列。

中國是與日本具有相似文化基礎的國家，中國的人口老齡化問題也日漸顯現，在老年學研究生教育與學科建設方面也可以借鑒日本的經驗，在考慮當前日趨老齡化的社會現狀及未來將會面臨的各項社會問題的基礎上，很有必要開設涵蓋老年人健康、社會參與、教育等多個領域的內容，建立一個系統的老年學學科體系。同時，鼓勵老年人繼續學習和參與社會活動，并為其提供相關的教育機會和培訓課程也是建立老年學學科體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最后，也可以考慮引入類似于日本的老年學研究生教育的考試制度，以喚起應對老齡化社會的種種社會問題的意識與責任，并為考試提供標準化的教材，以快速、高效地提高相關從業者的知識和能力，從而培養更多應對老齡化社會問題的專業性人才。最重要的是，必須將尊重和關注老年人的需求與意愿作為建設該學科的宗旨。建設該學科不僅是為當今老年人的幸福和社會發展做貢獻，也是關懷所有國民老后生活與福祉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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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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