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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舒城方言中的實現體標記“得”

2016-03-16 18:04
皖西學院學報 2016年6期
關鍵詞:舒城補語助詞

夏 華

(安徽廣播電視大學 繼續教育學院,安徽 合肥 230022)

安徽舒城方言中的實現體標記“得”

夏 華

(安徽廣播電視大學 繼續教育學院,安徽 合肥 230022)

舒城方言的實現體標記“得”可以用在動詞或形容詞后,表示動作或性狀的實現?!暗谩睒擞泴崿F義有一定的特殊性,無法足句,對句中的賓語、謂語等語法成分有一定的限制性,經歷了由結果動詞虛化為體標記的語法化歷程,是帶有結果補語痕跡的實現體標記。

舒城方言;實現體標記;得

方言是記錄地域文化的“活化石”,是人們獲得情感共鳴的重要途徑。中國地大物博,各地方言像萬花筒一樣綻放異彩,比如普通話用“了”表示動作的完成或性狀的實現,上海話說“仔”,蘇州話說“脫”,長沙話說“噠”等等。漢語方言中的實現體標記有著各自的特點,其復雜性給研究帶來了難度,也正因如此,它們才引起了語法學界的普遍關注,成為近年來學術界討論的熱點問題之一。

舒城縣地處安徽省中部,大別山東麓,方言屬于江淮官話中的洪巢片。舒城話用“得[t0]”來標記動作的實現,從已查閱的文獻來看,目前還沒有論文專門研究舒城方言中的實現體標記。程瑤(2010)在“舒城方言語法專題研究”這一大的語法框架里提到了舒城方言中的完成體標記“得”,“‘得’用在動詞、形容詞和動結式后,表示動作完畢、結束和產生了某種消失性結果?!盵1]由于篇幅的原因,描寫較為簡單,不夠深入。本文以舒城話里標記實現義的體助詞“得”為研究對象,通過分析“得”的特殊用法、虛化歷程和語法意義,明確“得”帶有結果補語痕跡的實現體標記屬性。

一、“得”的特殊用法

“得”可以用在動詞或形容詞后,表示動作、性狀、狀態的實現,相當于普通話中的“了”?!暗谩睕]有足句的功能,句中須帶數量成分或語氣詞,“得”對句中動詞、形容詞的語義有一定的限制性。

(一)N+V+得+C時量

“得”可以出現在“N+V+得+C時量”這樣的結構里,“得”的后面是數量補語,強調動作所耗費的時量或者動作所涉及的客體完成的量。

(1)特去北京去得三天。(他去北京去了三天。)

(2)特睡得一個鐘頭。(他睡了一個鐘頭。)

(3)地棟路吾們走得四十分鐘。(這段路我們走了四十分鐘。)

(4)地課書吾念得三遍。(這課書我念了三遍。)

(5)地個戲吾只看得一半。(這個戲我只看了一半。)

如果“得”后面的補語是時量、動量詞語,那么句子所表達的含義就是動作從開始到完成的時間的長短、量的多少,標記著動作的實現;如果“得”后面的賓語是時量、動量、物量詞語做修飾語,那么句子所表達的含義是動作從開始到時間參照點完成的量的實現,并不表示事件的結束。

用“完成”還是“實現”來界定“得”類虛詞,學界頗有爭議。左思民(2003)認為完成體與實現體的區別是:“對實現體的最自然的理解是動詞所指示的動作等已經成為現實,即由不存在變為存在。對完成體的最自然的理解是動詞所指示的動作等已經結束,即由存在變為不存在”。[2]“實現”不強調結束,只要動作成為現實即可,“完成”強調動作的結束。本文參照此觀點,認為用“實現體”歸納“得”的屬性更具解釋力,比如“地個戲吾只看得一半”后面往往還有后續小句“還有另一半沒有看”,動作并未結束。

(二)N+V/A+得+(量)+O

助詞“得”在本質上是屬于“體”的語法范疇的。李訥、石毓智認為鑒別體標記屬性的形式判斷標準是:a)可以出現在“V+X+O”格式中的“X”的位置上;b)可以出現在“V+C+X+O”的位置上。[3]

(6)一把火燒得四五家房子。(一把火燒了四五家房子。)

(7)街個生意不錯,賣得一大半貨。(今天生意不錯,賣了一大半貨。)

(8)吾已經看完得五本書嘞。(我已經看完了五本書了。)

(9)小家伙么賴能吃,中午七完得三碗飯。(小孩子特別能吃,中午吃完了三碗飯。)

(10)第下頭孬得好幾年了。(這丫頭傻了好幾年了。)

“N+V/A+得+(量)+O”是“得”字句出現的最典型的句法環境,也是舒城話里最常用到的“得”字句式,參考a標準和b標準,這里的“得”是一個典型的體標記。

(三)N+V/A+得+嘞/嘍/之①

(11)恰個鋼筆掉得嘞,街個又把書弄掉得嘞。(前天鋼筆掉了,今天又把書弄掉了。)

(12)吾看俚第俠子真料得嘍。(我看你這個小孩子真完了。)

(13)拜給那賊跑得嘍。(不要讓那賊跑了。)

(14)雨停得嘞。(雨停了。)

(15)鉛筆芯斷得嘍。(鉛筆芯斷了。)

(16)衣裳媽媽洗得嘞。(衣服媽媽洗了。)

(17)五道題四道題都錯得嘍。(五道題四道題都錯了。)

(18)一箱蘋果都爛得之。(一箱蘋果都爛了。)

(19)自行車腳踏子壞得之。(自行車腳踏子壞了。)

(20)四大名著吾都看得之。(四大名著我都看了。)

(21)嗬嗨,關系搞僵得之。(哎呀,關系搞僵了。)

“得”可以用在動詞后,表示動作產生結果的實現,但是不能直接用于句末,所以需要與其他詞連用,這說明了“得”的虛化程度不高,沒有足句的功能?!暗谩庇迷诰淠?,除了可以與“嘍”、“嘞”連用,還可以與舒城話里另一個實現體標記“之”連用,表示結果的實現?!暗谩庇迷陟o態動詞或性質形容詞后,表示性質、狀態的實現,主體事物從一種狀態進入到了另一種狀態。

(四)“得”句中動詞、形容詞的語義特征

1、“得”句中的動詞具有[+消失]、[+消極]的語義特征

“得”字句中的動詞要具有[+消失]的語義特征,但這只是詞匯層面上的,在句式層面上,如果整個句子的語義相對于說話人來說是“消失”的,那么動詞本身不具有[+消失]的語義特征,也可以進入“得”字句。

(22)吾打破得一個碗。(我打破了一個碗。)

(23)*吾補好得一個碗。(我補好了一個碗。)

(24)老絲鑿個講錯得一道題。(老師昨天講錯了一道題。)

(25)*老絲鑿個講對得十道題。(老師昨天講對了十道題。)

(26)吾賣得一絲家具。(我賣了一些家具。)

(27)*吾買得一絲家具,麻個就能崩進去了。(我買了一些家具,明天就能搬進去了。)

(28)吾買得一絲家具,還有一絲以后再買。(我買了一些家具,還有一些以后再買。)

(29)吾給得特三斤橘子。(我給了他三斤橘子。)

(30)*特給得吾三斤橘子,吾馬上就給得他六塊錢。(他給了我三斤橘子,我馬上就給了他六塊錢。)

(31)特給得吾三斤橘子,還有四斤末給。(他給了我三斤橘子,還有四斤沒給。)

(32)*吾補好得一個碗。(我補好了一個碗。)

(33)吾補好得一個碗,還有三個碗沒補。(我補好了一個碗,還有三個碗沒補。)

“得”對進入句中的動詞是有選擇性的,表示“損失”的動詞可以進入“得”字句,例如“賣家具”;而表示“獲得”的動詞不能進入“得”字句,例如“買家具”?!暗谩卑芽卣麄€句子的語義傾向,同一個動詞、同一個動結式,進入句子后如果表示“損失”、“消失”,可以附加“得”,但是如果表示“獲得”、“完好”,后面不可以附加“得”,例如“吾給得特三斤橘子”可以說,而“特給得我三斤橘子”卻不能說,因為前者表示的是一種損失義,后者表示的是獲得義,這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參照點就是說話人。

2、“得”句中的形容詞具有[+變化]、[+消極]的語義特征

上文已經討論過,“V得”結構對進入其中的動詞的語義特征有著一定的限制性,同樣的,對進入“V得”結構的形容詞的語義特征也有一定的限制性。

(34)*教室靜得很多。(教室靜了很多。)

(35)教室亮得很多。(教室亮了很多。)

張國憲(1995)認為“用能否進入‘已經……了’格式和能否用‘沒’修飾兩項標準可以將形容詞分為動態形容詞和靜態形容詞”。[4]符合這兩項標準的是動態形容詞,表示事物的變化;不符合這兩項標準的是靜態形容詞,表示事物的形狀?!癡得”結構中的形容詞表示變化的結果,“得”表示這種結果的完成或實現,因此,該格式中的形容詞是動態形容詞,具有[+變化]的語義特征。

(36)電腦壞得好幾天了。(電腦壞了好幾天了。)

(37)*電腦好得好幾天了。(電腦好得好幾天了。)

(38)考試特錯得好幾題。(考試他錯了好幾題。)

(39)*考試特對得好幾題。(考試他對了好幾題。)

上文所論述的“得”對動詞的語義特征限制在這里對進入“V得”結構中的形容詞也同樣適用。表示消極意義的,比如壞、傻、暗、錯、臭等等,這些形容詞可以進入“V得”結構;而表示積極意義的,比如好、聰明、亮、對、香等等,這些形容詞不能進入“V得”結構。

二、“得”的虛化歷程

“得”在舒城方言中除了有實現體助詞的用法,還有結果動詞、結果助詞的用法。結果補語是實現體標記的一個重要來源,體標記一般是動詞經歷語法化后的產物,即經歷“動詞→助動詞→體助詞”這樣一個語法化歷程。劉丹青(1996)構擬了結果補語向體標記虛化的幾個階段:能補謂詞——唯補詞——補語性體標記——純體助詞。舒城方言的“得”是一個補語性的體標記,它的虛化歷程在方言的共時層面上還留有明顯的痕跡。

(一)“得”可以用作結果動詞

(40)七得!/看得!/脫得!/賣得!/扔得!/洗得!/切得!/沖得!/煮得!/ 寫得!/做得!疊得!/沖得!

“得”用在動詞性非主謂句的句末,語音較強、未弱化,構成“V+得”的結構,表示說話人的命令、意愿,具有勸說義,用于長輩對晚輩、老師對學生、領導對下屬等。這里的“得”類似于 “掉”,上面的動詞后的“得”均可以用“掉”來替換,意義不變。而且“得”是所在VP的表達中心,說聽雙方的語義焦點并不在“吃”、“看”、“脫”、“賣”等等這些動詞的動作行為上,而是在“得”所傳達的動作行為產生的結果上。動詞通常是預設,不是新信息,而結果補語才是句子的新信息所在。

“得”作為結果動詞不能用于動結式與雙音節動詞后:

(41)*七完得!/看完得!/脫掉得!/賣掉得!

(42)*研究得!/分析得!/考慮得!/處理得!/介紹得!/準備得!/翻譯得!/收集得!

結果動詞“得”可以重讀,可以作為句子的焦點信息,有一定的詞匯意義,不能用在動結式和雙音節動詞后。由于結果動詞“得”具有“V-掉”結構中“掉”的語法特征,因此本文將這里的“得”看作是一個只能作補語的結果動詞,不單獨作謂語,只能跟在其他動詞之后作結果補語,有丟失、達到、結束等表示結果的意義。

(二)“得”可以用作結果助詞

用作結果助詞的“得”可以用在動詞后,其后面有后續小句,特點是其語法意義有了一定程度的虛化,可以用在雙音節動詞后,也可以用在動結式后,有一定的“實現義”。

(43)吾飯七得再去找你。(我飯吃掉/了再去找你。)

(44)俚作業做得才能去玩。(你作業做完/了才能去玩。)

(45)電影看得吾就回家。(電影看完/了我就回家。)

(46)特們走得吾才能坐哈來做自己的事。(他們走掉/了我才能坐下來做自己的事。)

結果助詞“得”出現在緊縮句中,有后續小句。這里的句子所含的意義是前一動作完成后再發生后一動作,或前一動作是后一動作的假設條件。從時制的表達的角度來看,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事件在表達時間信息的時候,它們彼此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得”多用于前景句中,一般不能用于背景句中。結果助詞“得”與結果動詞“得”相比,性質已有所不同。結果助詞“得”的意義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虛化,因為與結果動詞“得”不能與雙音節動詞、動結式結合不同,結果助詞“得”可以用于雙音節動詞和動結式后,表示實現某個動作。

(47)俚把資料分析得再來找吾。(你把資料分析掉/了再來找我。)

(48)吾把第絲剩菜處理得才能上街。(我把這些剩菜處理完/了才能上街。)

(49)把新來的同學介紹得就上課。(把新來的同學介紹完/了就上課。)

(50)吾飯七完得再去找你。(我飯吃完了再去找你。)

(51)俚作業做完得才能去玩。(你作業做完了才能去玩。)

有些例句中的“得”已經不能簡單地用“掉”來替換,可以直接對應于“了”。結果助詞“得”的語音弱化,在句中不能單獨充當句法成分,不能單獨充當謂語,不是充當補語,因此本文不能將它歸到實詞的范疇里,只能歸到虛詞的范疇中。但是結果助詞“得”又不同于動態助詞,因為不能說“吾七得飯再去(我吃了飯再去)”、“俚做得作業才能去玩(你做了作業才能去玩)”,即不能用于動賓之間,因此本文將這里的“得”看作結果助詞②。

(三)實現體助詞“得”的語法化歷程

“得”在舒城方言中有結果動詞、結果助詞、動態助詞這三種用法,三種用法并不是孤立的,它們從共時層面上反映了語言變化的歷時軌跡。這說明語言的變化發展并不是“一刀切”的,語言的階段劃分是粗線條的,同一階段內的成分虛實有差異,同一個詞在方言中,有虛化程度高的用法,也有虛化程度低的用法。我們將體助詞“得”的虛化歷程構擬為[結果動詞—→結果助詞—→補語性體標記]。實詞虛化為體助詞有以下幾方面的特征:一是句中位置前移,二是語音弱化,三是實義逐漸消失。

三、“得”的語法意義

“得”作為體標記與其他純體助詞不同:它不能用在句末,沒有足句的功能;句子的賓語要與數量有關或受數量成分的修飾;進入“得”字句的動詞、形容詞要么本身具有“消失義”,要么進入句子后整個句子呈現一種“消失義”。因此,本文認為舒城方言的“得”是一個帶有結果補語痕跡的實現體標記。其語法意義較為虛的一面體現在:a.可以表示動作的實現、狀態的達成。b.在句中的時候,意義相當于普通話中的“了”,能和“了”互換意義不變。c.可以用在動結式的后面,肯定結果的實現。d.前附性強,語音上,“得”只能跟前面的實詞連讀,語音較弱。e.語法結構上,沒有可能式。這些虛的用法證明“得”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補語了,已經虛化成了體標記。

漢語中的體助詞多由補語虛化而來,“得”之所以呈現出這樣的面貌,與它的語法化歷程息息相關。如上文所述,“得”是由表示“消失義”的動詞作補語逐漸虛化而來,因此本文將“得”看成是一個帶有結果補語痕跡的補語性體標記。南方方言中,有一些與舒城方言“得”類似的帶有結果補語痕跡的實現體標記,比如安徽蕪湖清水話的“得”[5]、蘇州話的“脫”[6]、江蘇常熟練塘話的“開”[7]等等。舒城話“得”[t0]與吳語里的“脫”[t‘5]在語音形式上非常接近,句法分布、語法意義也比較類似。這些相似的體標記的來源可能是一個詞,這個詞在經歷了時間、地理、語言上的種種變化歷程后,在各自的方言里留下了不同的語音形式,雖然語音外殼不同,但是它們的語法意義、句法特征、附帶的詞匯意義有著很大程度上的相似性。不過這只是一種猜測,至于它們之間具體的關系如何還有待進一步論證,這對于方言類型學的構建有著重要的意義。

注釋:

① “嘍”、“嘞”是舒城話里比較常見的位于句末的語氣詞,它們的主要功能是足句,并且可以用于表示變化的句子里?!爸笔鞘娉窃捓镉忠惶厥獾膶崿F體標記,使用范圍廣泛,相當于普通話中的“了”。

② “結果動詞”、“結果助詞”的說法均參考了范曉(1988)的研究成果,范曉在《吳語“V-脫”中的“脫”》一文中提出將吳語中的“脫1”看成是“結果動詞”,該文收錄于《吾語論叢》[C].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8,第217頁。

[1]程瑤.舒城方言語法專題研究[D].廣西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0(4):48-59.

[2]左思民.上海話中時態助詞“仔”的語法意義[A].吳語研究——第二屆國際吳方言學術研討會論文集[C].上海、香港語文學會編,2003(1):202-206.

[3]李訥,石毓智.論漢語體標記誕生的機制[J].中國語文,1997(2):82-96.

[4]張國憲.現代漢語的動態形容詞[J].中國語文,1995(3):221-229.

[5]胡德明.安徽蕪湖清水話中對象完成體標記“得”[J].方言,2008(4):325-328.

[6]范曉.吳語“V-脫”中的“脫”[A].復旦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研究所吳語研究室.吳語論叢[C].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8:214-222.

[7]王健.江蘇常熟練塘話的準體標記“開”——附論“得、過、脫、好”[J].方言,2008(4):318-324.

OnRealized Aspectual Marker “[t0]” in Shucheng Dialect

XIA Hua

(Continuing Education College, Anhui Radio & TV University, Hefei 230022, China)

As a realized aspectual marker in Shucheng dialect, “[t0]” could be used after verbs or adjectives in indicating the realized meaning of an event. There are some particularities when “[t0]” indicates the realized meaning. It could not be set at the end of a sentence and has some restriction for the object or predicate in the sentence. It is a realized aspectual marker with the imprint of result complement, after the grammaticalization from a verb related with results to an aspectual marker.

Shucheng dialect; realized aspectual marker; “[t0]”

2016-03-16

夏華(1987-),女,安徽舒城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現代漢語。

H172.4

A

1009-9735(2016)06-002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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