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改革與CBI教學可行性分析

宋 顯 云

(滇西科技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云南 臨滄 677000)

20世紀90年代末大學英語教學被稱為“一壺煮不開的溫吞水”[1],“費時低效”[2-3]，之后的改革屢見不鮮。有專家認為改革關鍵是大學英語教學目標的定位。[2，4-5]大學英語教學的目標是要把英語作為交際工具，通過英語獲取所需信息，表達自己的專業思想[6]；不應該是培養學生所謂的日常外語交際能力，那是初中階段就應該完成的任務[7]?！秶抑虚L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以下簡稱《綱要》)提出高校要培養大批具有國際視野、通曉國際規則、能夠參與國際事務和國際競爭的國際化人才?！毒V要》進一步明確大學英語教學的目的是培養語言能力、跨文化交際意識及相應文化素質,并根據各校英語狀況及專業制定有效的英語教學,提高學生運用英語解決專業問題及應用英語的能力。[8]在這樣的改革思想指導下，以內容為依托的大學英語教學即Content-based Instruction(CBI)改革，被認為是實現這一目標的有效方法。盡管實施大學英語教學向CBI教學改革研究頗有成效，大學英語教學具有向CBI方向發展的必然趨勢，《大學英語教學指南》明確大學英語教學開展專門用途英語教學的方向[9]，但在云南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仍主要以綜合英語教學為主，缺少適應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CBI教學及有關研究。

本文通過對云南某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師進行調查，分析教師對目前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的狀況及其存在問題的看法，支持CBI教學改革的態度、意見情況，討論邊疆地方高校實施CBI教學的可行性，并為解決推進實施CBI教學存在的困難和問題提供可行的解決措施，為實現邊疆地方高校CBI教學改革發展提供參考，服務云南邊疆10余所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發展。

一、CBI教學在外語教學中的發展推廣及研究現狀

CBI教學在20世紀60年代把英語當作外語/二語的沉浸式課堂教學中得以實施，并在加拿大初級學校的教學實驗中獲得成功[10]69，自此受到廣泛關注。CBI教學的基本概念和原始模式于20世紀90年代引入國內后，便受到外語界的大量關注和研究，并在2005—2006年達到研究高潮之后被廣泛應用于外語教學，有不少學者探討了CBI教學在英語專業低年級階段實施的可能性[11-12]，并針對英語專業CBI教學活動中出現的常見問題，特別是在語言知識和語言技能方面，提出了具體策略，提供了有效的可借鑒的經驗。在大學外語教學中實施CBI教學也有相應的研究，特別是CBI教學對學生的學習動機的影響和對學生語言水平提升的作用等。[13-14]然而，國內針對實施大學英語CBI教學的研究和推廣主要集中在部分重點高校的實施經驗，在邊疆地方高校這一領域的推廣和研究目前仍是空白。

二、研究方法及研究目的

結合國內外CBI教學的研究成果，采取觀察法，使用半結構化問卷調查法、結構性問卷調查法對云南某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師進行調查。

(一)使用半結構化問卷的調查法

2016年9月初，研究組觀摩云南邊疆某地方高校大學英語5名教師課堂教學活動，使用半結構化問卷問題進行訪談調查，了解他們的大學英語教學內容、教材使用情況及他們對教學改革與CBI教學的認識情況。接受調查的5名教師分別為2名50歲以上副高職稱女性教師、1名50歲以上男性講師、1名33歲男性講師、1名33歲女性講師，教學口碑較好且課堂教學受到該校學生喜愛，能夠代表不同年齡段、不同性別、不同職稱的教師，以期能代表教師的普遍意見。

(二)使用結構化問卷的調查法

問卷按照需調查問題設計，同時提供Likert五級量表結構化問卷選擇型選項。調查內容主要包括：(1)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狀況；(2)教師對CBI教學的認識及教師對大學英語CBI教學改革的態度。2016年8—9月初向該校教授大學英語課程的教師發放問卷38份，其中回收有效問卷35份，回收利用率為92%，棄除無效問卷2份，問卷有效利用率94.29%。通過SPSS軟件錄入數據、進行描述統計分析。目的是了解教師對CBI教學的認識情況及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中存在的典型問題，同時分析實施CBI教學的可行性，針對存在問題探索有效、可推廣的對策。

三、邊疆地方高校實施推廣大學 英語CBI教學的可行性

(一)CBI教學的內涵特征是實施推廣的前提條件

CBI教學是指以內容為依托的教學模式和理念，是圍繞學生學習的學科內容或專業組織教學，將語言教學基于某個學科或者某個主題的內容上。Dudley-Evans認為，這種課程的目的不是講授專業知識，而是提升學習者在本學科內的語言意識和語言使用技能。[10]230Leaver和Stryker總結了CBI教學法的4個特征：(1)CBI是圍繞語言形式和技能來進行教學，語言知識和交際能力是在學習具體學科內容中獲得或提高的；(2)教學中使用的課文均來自真實語言材料，教學任務和練習的設計也必須體現真實性；(3)學習新信息，是未知的、需要學生去探索的信息；(4)滿足不同學生需求，即教學內容無論是主題還是學科知識都是為他們未來的專業學習和職業需求服務的。[10]69換言之，大學英語CBI教學是將特定的學科內容與語言教學目標相結合，同時教授學科知識和語言技能；語言課程的開設是滿足學生對專業學科知識學習的需求，相關語言教學活動也是為解決學科知識學習中遇到的語言問題開展的。

國內外有關CBI教學研究實例表明，實施CBI英語教學有助于學生英語水平、興趣提高及英語教學質量提高。束定芳認為，在英語教學中，結合專業知識的教學，主要目的是提高學生學習英語的興趣，提高學生的英語使用能力，擴大知識面，獲得系統的學科專業知識只是一個次要的目的和目標。[15]70因此我們的大學英語教師只要有興趣，進行一定的培訓和準備就能開設這樣的分科英語；教師不需要具備太深太專的學科知識，更不必擔心自己是英語語言文學專業背景，以聽說讀寫訓練為主的綜合英語教材開展教學的方式。Leaver & Stryker等國外學者認為,CBI教學的目的是為提高學習者的語言技能，有助于增強學生的學習動機、自信、語言能力及文化素養，并極大提高學習效率，降低焦慮感、激發學習興趣。[16]大量成功的理論和實踐成果為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向CBI教學進行改革提供了可借鑒、可利用、可操作的范例，是有效開展CBI教學的重要前提條件。

(二)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發展瓶頸客觀需要變革突破

調查發現該校大學英語教學中存在兩個突出問題：

(1)缺少適合學生難度、學科專業背景及職業發展的大學英語教材，學生英語學習興趣不高，大學英語教學質量普遍不高。據統計，有68.4%接受問卷調查的教師對目前英語教學、教材滿意度為“不高”；52.6%的教師認為大學英語教學內容有趣程度不高，僅有21.1%的教師認為教材內容有趣；分別有57.9%、10.5%的教師認為大學英語教學內容對該校學生而言難度“高”“非常高”；僅15.8%的教師認為目前英語教材、教學對學生英語學習有較大幫助。即大多數教師認為當前教材和教學內容難度較大，教學內容不符合學生實際，對提升學生英語學習興趣及提高教學質量幫助不大。

(2)教學活動主要圍繞與英語等級考試相關的傳統英語綜合技能訓練進行，講解偏重語言知識、缺少語言運用，尤其缺少學科專業英語語言知識及運用技能的培養。訪談中5位教師有相同的感受：服務英語等級考試的課時安排達到學期計劃總量的1/4，比例過高，不利于學生培養學習英語的興趣，不利于提升學習質量。調查發現：63.2%的教師認為教學內容與學科專業及學生職業“有一些，但不高”的結合度；84.2%的教師認為教材與學科專業及職業結合度為“不高”；73.7%的教師認為教材與學科專業、職業及學生需求的相關程度“不高”；68.4%的教師認為教材與學生運用專業英語能力培養結合程度為“不高”。由此看出：教師普遍認為當前教材使用、教學內容與學生語言水平、激發學生英語學習興趣、學生專業學科需求及職業需求的相關程度較低，制約了學生實際應用英語的能力提升。因此改進教學模式，加大大學英語服務學科專業及職業發展的力度，使教學更加符合學生實際需求，是促進學生應用英語學習學科、專業知識能力提升的客觀需求，也是實施大學英語CBI教學改革的客觀條件。

(三)滿足邊疆高校大學英語教師對變革的主觀愿望

根據調查，絕大多數教師表達了改革現有教學形式的愿望，大部分教師在對CBI教學有了一定的了解后表示支持(見表1)，“支持”“比較支持”“完全支持”進行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比例都較高。

表1 云南某邊疆高校大學英語教師CBI教學改革意愿調查統計表

表2 支持推進以內容為依托的教學改革教師情況調查統計表

由表1可知，“支持”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教師占比57.9%，而高達31.6%的教師表達出“完全支持”大學英語教學改革，對大學英語教學改革表現得極其迫切。同意大學英語向CBI方向進行教學改革的教師比例較高，“支持”“比較支持”“完全支持”向CBI教學改革的比例達到47.4%、10.5%和10.5%。

該校大學英語教師對大學英語改革有較強愿望，支持改革的積極能動性有助于CBI教學實施推進，為CBI教學改革提供了主觀愿望的重要保障。通過調查顯示，多數教師支持向以內容為依托的學科專業應用型大學英語CBI教學方向進行改革(見表2)，共計89.5%的教師“支持”“比較支持”“完全支持”大學英語教學內容應以學科專業內容為依托，84.2%“支持”“比較支持”“完全支持”大學英語教學內容為符合職業及專業用途有關的英語；分別有94.7%、84.2%選擇“支持”“比較支持”“完全支持”大學英語教學內容需為符合學生學習需求的職業應用英語、社會需求的職業應用英語；有89.4%的教師認為需結合學科專業開展大學英語教學，學習語言知識、技能，而有36.8%的教師選擇“完全支持”。

調查過程中，教師對CBI教學有一定了解和認識，多數支持大學英語教學需結合學生學習需求、學科專業和職業英語需求開展大學英語教學(見表3)，有助于進一步系統推進CBI教學改革。

表3 支持推進以專業知識為依托的教學改革教師情況調查統計表

(四)應用型高校發展定位為CBI教學改革提供機制保障

云南省于2016年9月出臺了《云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加強全省高等學校分類發展和分類管理的指導意見》，目的是通過推動高校綜合改革，形成高校分類發展的格局，鼓勵具備條件的本科高校向應用型轉變，切實把辦學思路統一到服務區域經濟社會發展上來，推進產教融合、校企合作，進而培養應用型技術技能型人才。[17]CBI教學最主要的特征是圍繞學生學習的學科內容或專業組織教學，體現學以致用的應用型語言素質的培養，符合應用型人才培養的要求。換言之，應用型高校的發展定位和應用型人才培養政策的出臺，為云南邊疆高校推進大學英語CBI教學改革提供了相應機制保障。

根據現行大學英語教學目的及要求：各高校設立符合學校、學科專業的英語人才培養方案，培養具有特色的應用英語專業人才，學生需具備運用英語表達學科專業英語思想、解決學科專業問題的應用英語交際能力。CBI教學是實現這一大學英語教學目標的重要方法和路徑。圍繞相關目的及要求開展大學英語CBI教學是實現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改革和發展的順勢而為。

四、實施大學英語CBI教學 改革的困難及對策

(一)存在困難

(1)缺少理論普及的基礎。根據最初的訪談和問卷調查反饋情況，該校大部分大學英語教師對20世紀60年代產生發展、90年代引入國內的CBI教學模式知之甚少，僅有個別教師有模糊印象。表1統計顯示：支持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教師比例高達94.8%，而支持CBI教學改革的教師僅為68.4%，而通過簡單說明后，隨后的調查結果就出現較大差異，如表2數據統計顯示選擇支持每個單項內容為依托的教學改革的教師比例均超過80%，甚至部分高達90%以上。通過訪談發現存在差異最主要的原因是被調查者對CBI教學模式的不了解或了解不夠，而且調查過程中，多數教師沒有形成支撐本人教學活動的理論依據和基礎，缺少推進CBI教學模式理論普及基礎。

(2)缺乏主動推進改革的行動。雖有超過90%教師選擇支持進行大學英語教學改革，但在訪談中發現，多數教師僅停留在表達意愿的層面，對“如何改”“何時改”等具體問題缺乏相應的認識和準備，缺少改革的方向指引。經過調查中的推廣說明，多數教師對CBI教學有了一定了解，但更多地停留在概念本身，缺少對CBI教學內涵的把握，缺少參與改革的主動性。

(3)缺少教學管理機制的支持和保障。推進應用型高校的發展定位和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在一定程度上為CBI教學改革提供了機制保障，但受限于邊疆地方高?，F有條件，缺乏在系統深入推進CBI教學改革中滿足更多細化的機制支持和保障，如，CBI教學需要在校內外進行大量“英語學習需求”“專業英語學習需求”“社會行業及職業英語需求”等調查，要求建立健全能協調調度不同領域“人財物”參與的機制保障。

(二)對策分析

(1)制定有效聯動激勵機制，營造良好氛圍，破解缺少主動學習動力的惰性慣性難題。受地方社會經濟文化的影響，邊疆地方高校教師工作生活節奏較慢，多數安于現狀，主動學習意識不強，往往制約了教師對新理論新知識汲取的動力。應以上率下，制定有效的激勵和獎懲機制，加強對社會需求的研究分析，督促和引導教師組成良好教學團隊，主動學習、主動參與、主動推進，為CBI教學實施推廣提供更加細化的機制保障。

(2)多措并舉，突破地域閉塞局限，汲取先進教學模式實施推廣的經驗。調查顯示，超過90%的教師有學習新理論知識的愿望，但多受到交通、信息、社會關系等資源限制而無從入手。教學主管部門可組辦培訓班、研修班，通過網絡平臺向專家學習有關理論和實際推廣經驗。也可組織與學科專業教師及專業從業人員進行學習交流，或者組織到實踐中獲取相關CBI教學知識。組成教學實施團隊，有效推進教師理論學習。加強校際合作，尋求可借鑒的先進實施推廣經驗。

(3)立足學生學習需求，選擇學科專業試點，打牢CBI教學實施推廣基礎。在教材和教學內容上給予足夠重視，按照學生學習需求，分析學生英語語言基礎，選擇與學生水平相適應的教材及教學內容。根據學科專業，與專業教師或社會企事業單位開展合作，并通過教師自主理論知識學習、親身體驗，調研分析與專業、學科及職業有關的重點、熱點，篩選符合實際的教學內容及教材或自主編寫教材等形式，滿足學生水平、專業及職業需求，提高教學質量。豐富課堂內外教學活動，加強學習方法的分享，選擇學科專業試點，探索CBI教學實施推廣經驗，奠定推廣基礎。

五、結語

在高等教育發展相對落后的云南，邊疆地方高校無論是區位、交通、教學投入、人才引進等各個方面都不盡如人意，另外受到當前外語教育教學客觀環境的影響，邊疆地方高校大學英語教學受到嚴峻的挑戰，尋求突破是必然趨勢。隨著國家“一帶一路”倡議、中緬國際大通道建設等戰略的提出以及習近平總書記2015年關于將云南建設成為南亞東南亞輻射中心的定位的提出，邊疆地方高校外語教學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改革發展是順應時勢。而以內容為依托的CBI教學，雖然在具體實施中存在許多需要更進一步解決的困難和問題，但其通過引導學生學習與主題、學科及職業相關的、真實的、具有學科概覽性的知識內容，訓練學生的語言技能，提高其語言實際應用能力，有助于培養滿足職業需求具有專業英語應用能力的應用型人才，滿足邊疆地方特色經濟發展需求，助力改善邊疆地方民生、加快實現教育現代化、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等優先發展教育有關精神的落地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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