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

尼寧

Ⅰ

醒來——

眼瞼垂視，李娜端坐鏡中

“美”和“死”突然來到鏡前

我驚喜，嘆息，鬢角孤光斜立——

飛翔的是取之不盡的飲宴

飛翔的彩色群鳥慢于無翅的白云

李娜！給他一片堅硬的鳥羽

他喝光了玉池的酒，體色鮮明！

Ⅱ

瑪瑙的宮墻上有火的字跡

荔枝的珍珠上倒映白馬的蹄印

未知的是高懸的利劍

它雕刻你的“美”，使你的“死”成形

你童年的驚奇

你童年無數貴妃的夢境

是掙脫馬廄的月亮，它朝著馬嵬拉弓

驚起塵霧，那是騎士逼近的回聲——

Ⅲ

你的美麗的覺醒像不知深淺的黎明

它倒灌海水時倒灌著自己的身體

一堆強烈的光驟散

鋪向水中的，是火紅的霓裙

盛開的是一吹即散的蒲公英

它自由地飛離，遠去——

在時高時低的大海上

飄滿盛唐最后的倒影

Ⅳ

你誘惑所有詞語貼近

它們獨立，一一排列

等待太白的手筆，等待跳入新的組合

我坐在窗前，我看到天際的大火

再沒有更忠實的臣民

他們群星的眼睛包圍你孤獨的月亮

死去的部分永恒地死去

那未解的迷惑是打撈你眼睛的詩人

Ⅴ

你的眼睛不說話，嘴巴不說話

你的耳朵上正升起一串星星

沒有更大的時代愛你

一切愛你的，朝著它自己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