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水者（外二首）

小野

你在余暉里

聽說了水鳥

關于渡口的第一個故事

在秋水蔓延至腳底

的雨后

記下一種結局的誘因

枯草結成的假人熱衷于道聽途說

你無心揭穿

趁夜偷了無主的船

行至水中央

以一只水鳥的形象

淹死

月明里浮上水面的銀魚

仍然懼怕你的尸體

另外幾只水鳥聞聲而至

最早發現

你腫脹的眼睛

你的喉嚨早先已不能發聲

面向一朵蘆花

在第一個渡口

留下瀕死的形狀

致無若

一個唱著戲，一個在夜里劃開掌紋

劃掌紋的十九分五十九秒成為高潮

更多時間里，你不能證明你不為我所有。

偷來的石榴炸開透明的血 甜膩的腥氣

使你亢奮。黃昏使你亢奮。

9月用來倒數。積聚的濕氣大面積爆發，冷空氣

鉆進鼻腔。所有人請和我一起回憶

穿著洛麗塔連衣裙的姑娘在老區的梧桐樹下念了

一首短詩之后回來見我

冬夜斷章

更多事物慘遭描繪

更多雪，世界趨于蒼白

夜里更多看客例行記憶比白日清晰

溫度汩汩擴散，路燈

暖光四溢僅為你所見

一場雪的降臨里許多雪花隨機飄落

香樟斷枝葉下午兩時仍與冬日相安無事。

那人趴在雪地上為了親吻他的影子。

明早會有人看到凍死的留守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