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契貝《契克過河》的創作特色

內容摘要：阿契貝是非洲“現代非洲小說之父”、尼日利亞現代著名作家。阿契貝擅長“講故事”，《契克過河》是他特意為兒童創作的一則兒童故事，講述鄉下孩子契克懷著對大城市的渴望，千方百計想坐船渡過尼日爾河，結果遭遇竊賊，最后憑借他的機智勇敢變成英雄的故事。線索單純清晰，情節一波三折、扣人心弦，結構連貫，完整，語言生活化口語化，樸素生動、詼諧幽默。他肯定和贊揚了天真淘氣、善良勇敢的契克，在他身上寄寓博大的同情與深切的厚愛，表達作者關懷非洲兒童生命成長的強烈使命感，意蘊深遠。

關鍵詞：《契克過河》 扣人心弦 口語化 兒童視角 幽默

尼日利亞現代著名作家欽阿努·阿契貝（Chinua? Achebe，1930.11～2013.3）是尼日利亞第一批具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的精英知識分子作家?！八J定今天的非洲小說家應當千方百計地把信念傳達給具有可塑性的年輕人，尤其是學校的孩子們，以便改造社會?！盵1]《契克過河》（1966）是他特意為兒童創作的第一則兒童文學作品。在這則兒童故事里，阿契貝盡情展現他所擅長“講故事”的才能，講述來自尼日利亞烏莫奧菲亞鄉村的一個“鄉下”小孩契克懷著對大城市的渴望，千方百計想坐船渡過尼日爾河，遭遇盜賊，一夜成為英雄的驚險故事。他繼承了非洲民間口語文學的優良傳統，引用諺語、格言、童謠和民間故事等，以生動幽默的敘述語調，栩栩如生描述契克眼中本真的城市生活，原汁原味地展示上世紀六十年代尼日利亞中西部社會底層生活圖景。故事既樸素簡明，童趣盎然，又蘊涵豐厚，意味深遠。

一.一波三折、扣人心弦的故事情節

故事性是兒童文學的基本特質。兒童的思維是具象性和直感性很強的故事性思維?！霸趦和膶W世界里，故事是兒童文學作家和兒童讀者共同的思維方式。作家憑借故事把思想變成感覺，兒童讀者憑借故事去感覺作品中的思想?！盵2]世界兒童文學經典大都離不開“故事”。阿契貝“講故事”的才能早已在長篇小說成名作《瓦解》中充分體現?！镀蹩诉^河》（1966）是阿契貝特意為兒童創作的兒童故事。他精心為孩子們講述了一個叫“契克”的孩子一心憧憬著坐船渡河，遭遇驚險，最終一夜成為英雄的故事。

1.線索單一，結構完整。鄉下孩子契克執著地擁有一個坐船渡過尼日爾河到河對岸阿薩巴的心愿。因為尼日利亞的中西部阿薩巴，他聽城里孩子們說是“窮人的拉各斯”。契克聽小伙伴們說花六分錢就可以渡過河去，再花六分錢，就可以渡回來。他從此對河對岸的阿薩巴滿懷憧憬。為此他幾經周折，費盡心思、百折不撓，終于獲得一個先令，實現了心愿。第一次，契克努力是向嚴格、沉默寡言、呆板的舅舅要，但馬上被沒有結過婚，不懂也不尊重孩子的舅舅粗暴地呵斥跑了。第二次契克試圖模仿壞孩子“伊奇基爾”的做法，寫信給想結交尼日利亞通信朋友的英國男孩子問要十個先令。但卻沒錢買郵票而沒寫信，后被學校制止此舉。第三次，契克在地上撿到一個閃閃發光六便士的硬幣。他花三個便士買了四個煮熟的珍珠雞蛋，用來和最要好的朋友塞繆爾買的酥鴨交換著吃。剩下三個便士第二天被一個江湖騙子昌杜斯用一個小鐵絲環騙走了。第四次，契克學著也幫人洗車，得了一個先令。他終于夢想成真，驕傲地坐著船渡過尼日爾河，來到他朝思暮想的阿薩巴，眼前情境卻令他大失所望。他錯過了當日最后一趟回奧尼沙的船，只好回市場躲在一輛車名叫S.M.O.G.一號的卡車睡覺。深夜耳聞目睹三個小偷與店鋪的守夜人里應外合偷東西。第二天，契克勇敢地當眾揭穿守夜人的謊言，成為英雄出名了，并得到一筆由那家店鋪的公司獎給他的獎學金。

整個故事線索清晰，緊扣契克小小的愿望，按照發生、發展、高潮、結局順序展開情節。在平靜的敘述中，故事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每每會節外生枝，出人意料之外。他用反復的手法布局結構，使一連串新奇生動的事件，具體而完整，結尾以“大團結”收束，不僅能喚起和滿足兒童閱讀故事的好奇心和對美好事物的向往，能帶給兒童帶來巨大的快樂和震撼。

2.巧用懸念、巧合、插敘等敘事技巧?！爸v故事”是非洲民間口頭創作文學的主要形式之一。非洲人們在日常生活中離不開故事。阿契貝深受非洲傳統民間口頭文學和英國古典文學浸潤，阿契貝傳承了非洲民間“講故事”的優良傳統和技巧，同時他也諳熟兒童閱讀故事的期待視野。他善于設置懸念和巧合，適當運用插敘，有效地控制故事的快慢節奏，使故事一波三折，環環相扣，極大地激發小讀者的的好奇心和閱讀（聆聽）期待。比如，契克在放學回家路上撿到一個六便士硬幣。他既害怕又欣喜。這時作者用了一個插敘，使小讀者知曉從小失去父親的契克一度有過的最大數目是三個便士，那還是他在復活節跟著一群孩子們去為別人奏樂分配到的辛苦酬勞。此時的契克為實現自己雄心壯志，決心積小成多。當他拿著硬幣去找自己的最要好的朋友塞繆爾商量，塞繆爾告訴他如果想把六便士的硬幣變成一個先令，可以去找一個搖錢的人。在這里，作者巧妙設置一個懸念，契克找到這樣一個“會搖錢的人”沒有，那個人是否真的幫契克搖出一個先令，讓他實現坐船渡過尼日爾河的夙愿？這個疑問足以引起小讀者好奇心和迫切的求知欲。作者卻故意放慢故事節奏，讓契克因為不愿被塞繆爾說成像慳吝的商人恩瓦那一樣，花三個便士買煮熟的珍珠雞蛋和塞繆爾交換酥鴨吃。然后才交代契克如何去找到那個“會搖錢的人”——江湖騙子昌杜斯，被他用一個小鐵絲環騙走剩下的三個便士。又比如，契克偶然看見恩瓦那先生在數點一捆捆的鈔票，暗想為什么恩瓦那有這么多錢，為什么又生活得這樣可憐呢？在這里埋下的伏筆，一直到故事結尾才真相大白，原來恩瓦那先生就是那個為首的竊賊。這些懸念、巧合的設置，引起小讀者的關注，極大激發孩子們的好奇心，使他們憑借接二連三新奇有趣的具體事件，體驗感悟生活，獲得閱讀的快樂和滿足。

二.純樸天真、勇敢正直的小主人公

作者筆下的鄉下孩子契克，突破了傳統兒童故事人物性格單一，扁平化、類型化的特征。契克的性格豐滿，個性鮮明。伴隨著接二連三新童趣盎然、新奇生動的事件展開，他作為正面小主人公純樸誠實、天真善良、聰明機靈、勇敢正直而又淘氣搗蛋的性格逐一得到呈現，足以給小讀者帶來切實感和親近感，讓小讀者得到閱讀的快感和愉悅。

契克是一個來自黑非洲尼日利亞鄉村的“鄉下”孩子，他與非洲傳統鄉鎮一樣自然淳樸，生命力旺盛，想象力豐富。阿契貝曾說“尼日利亞只是個孩子，天分優厚，才華橫溢，天資出群，又極其乖戾”[3]。契克與尼日利亞之間有著內在同構性。他淳樸憨厚，熱愛生活。他對“河對岸”未知的城市生活有著詩意的期盼，但意識深處一直留戀著浸潤著母愛溫馨親切的鄉村。契克聰明伶俐，學習成績好，會說標準的英語，能記住烏莫奧菲亞鄉村知道的許多傳說、童謠、歌曲和地理知識。契克好夢想，想象力豐富，他執著憧憬著河對岸的阿薩巴。他善良正直，自尊心強，不去偷、不去討要，只想靠自己用正當的方法實現愿望。契克還是一個十分重友情的孩子。與舅舅在奧尼沙生活的日子里，契克喜歡結交朋友，他在學校里交了不少好朋友。他對朋友能以誠相待，善良包容，所以很受同學們的歡迎。比如他最要好的朋友塞繆爾因玩游戲輸了惱火，故意讓契克被芒果里的蜜蜂蟄了一口，契克手掌一陣陣劇痛，但經不住塞繆爾的糾纏，很快就原諒他又變成好朋友，送了一個雞蛋給他吃。他還是一個善于觀察，喜歡思考問題的孩子。在奧尼沙，他發現那里的成人世界很古怪?！八麤]法說出誰是賊，誰是拐子，誰不是?！彼麢C智勇敢，膽大心細。他敢于克服自己不會游泳的害怕蹚過河水沒到他胸口的河，敢于一個人坐船渡過尼日爾河。在遭遇盜賊的夜晚，他既機靈又勇敢，既保護了自己，又觀察到小偷作案的整個過程。在故事結尾處，他更是表現出孩子本真的勇氣，敢于當眾揭穿守夜人的謊言，幫助警察破了案。

契克也有缺點，他與一般孩子也貪玩、好勝、自控能力差、有時顯得乖戾。比如那次他差點也像壞孩子伊奇基爾那樣寫信去英國要十個先令或者一磅錢了。在塞繆爾的誘哄下，他忍不住同意三個便士買珍珠雞蛋吃。在和塞繆爾做那個雞蛋碰雞蛋的小游戲中，他發現自己把塞繆爾的打碎了，他得意地用口哨吹起一支歌兒來嘲笑要哭的小同伴。他騎自行車時將自行車摔壞闖了禍，修理匠要他帶路找他的父母賠錢。他一面心里感到害怕，一面耍小聰明帶著修理匠兜圈子，后來趁著場面混亂逃跑回家。正是這樣的契克，才讓小讀者感覺到他真實可信，倍感親近。

三.兒童視角的敘事策略

童慶炳先生說過：“以兒童般的天真的、陌生的、非理性的眼光看待生活，充分把生活的詩性光輝放射出來?！盵4]許多作家在創編兒童故事時也常采用兒童視角的敘事策略。阿契貝在這則故事中，用第三人稱限制視角的敘事策略，交融貫穿著兒童視角敘述，以窮孩子契克純樸童真的兒童眼光去觀察體認生活，表達契克對城市生活的感覺、印象和直覺。

1.展示詩意本真的兒童世界。本真的兒童世界詩意盎然，生機勃勃。契克眼中就存在著這樣一個生機勃勃的童真世界，同時他也生活在這個充滿自由快樂游戲精神的童真世界。在這里，母愛的溫馨浸潤著整個世界，契克總是會遭遇困難時記起媽媽的格言和囑咐，頓時有了主意，增強自信。因為有了媽媽的愛，讓契克對那個貧寒凄苦的鄉村倍加留戀。在這里，不僅有愛，也有友情，也有美好的夢想，這讓契克一而再失望的城市，也有讓他感到幸福和快樂的事情。比如踢足球、交朋友、玩游戲、學騎自行車、驕傲地一人坐船渡過偉大的尼日爾河……。塞繆爾建議契克玩的小小游戲里，契克用自己的雞蛋對準朋友的雞蛋磕過去。聽得雞蛋殼碎的聲音，契克弄清楚是S.M.O.G的雞蛋被打碎了。他高興得跳了起來。S.M.O.G.懊喪地把碎雞蛋遞給他。整個游戲過程體現出兒童把游戲當真，認真、守信的生活態度。兒童視角的敘事策略，造成特定的修辭效果，使故事氣韻生動，洋溢著純真的兒童情趣和幽默感，彰顯著兒童童趣盎然和快樂稚樸的游戲天性，同時也使這則故事蘊涵深厚。

2.暴露冷漠丑陋的成人世界。契克生活在他的童真世界里，但同時也生活在一個不斷令他失望的成人世界里?！皟和捎谏硇奈窗l展成熟或為完全發展成熟，他們還未被世俗的灰塵所污染，他們以自己的赤裸裸的心靈去面對世界，因此世界在他們的眼中心中是一種本真的存在?！盵5]阿契貝通過契克純真的眼光，原汁原味展示了一個“鄉下”孩子對城市成人世界的感覺、印象和直覺。兒童視角的敘述是一種原初本真的敘述，尤其當童真世界與成人世界并置時，常常意味著對世俗成人世界的否定與揭露。

契克對大城市奧尼沙第一印象是“奇怪”。這不單是他分不清誰是賊，誰是拐子，誰不是，更奇怪的是，這里的人都非常冷漠、孤獨、隔膜和古怪。有時候一個房間里死了人，隔壁房間里的人還在聽唱片。他不喜歡這里的擁擠、骯臟惡劣的生活條件。他發現這里的大人們對兒童不夠友好。比如學校校長一方面怒氣沖沖聲討做錯事的孩子是“盜賊”、“騙子”和“披著羊皮的狼”，一方面卻教育孩子們要有自尊心和做人的尊嚴。在行動上，校長又是表里不一的人。他惡作劇設置圈套喊了一聲：“阿伯拉罕！”誰直起身子就被派去把一位傳教士的行李送到奧基克派村。他還戲謔說“這就是你們過于好奇所應付的代價”，接著給孩子們講了那只過于好奇結果在腦門上吃了一顆子彈的猴子的格言。契克的舅舅根本不懂契克的內心想什么，只會用粗暴吼走契克，并冷嘲熱諷他的雄心壯志。還有江湖騙子杜昌斯，連小孩的三個便士也要騙走……。契克到達阿薩巴后，發現夜思夢想的阿薩巴更令他絕望?！俺藥姿蓱z見的房子，什么可看的也沒有。他真感到失望?！薄斑@里的空氣呼吸起來和那里的一樣，泥土看起來也一樣看，連人們來來往往的各忙各的事，也和那邊一模一樣?！备愀獾氖?，他錯過了返回的船，只好在阿薩巴過夜，遭遇了他生平中最驚心動魄的冒險經歷。

契克以天真敏感的眼光，描述他在成長過程中遭遇的種種事件和所見所聞，原汁原味展示一個人口擁擠、居住環境惡劣、生存壓力大、人性虛偽冷漠丑陋的成人世界。作者越是描寫契克對河對岸的渴望，越是凸顯契克對成人世界的反感與絕望。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兒童視角的采用，體現了阿契貝對非洲社會和非洲文化的一種反思和覺性，更能引起人們對尼日利亞當下社會生活及其人性的震驚與反思，從而使這則兒童故事不僅充滿獨特的幽默趣味性，而且蘊涵深厚，耐人尋味。

四.樸素生動的的口語表達技巧

阿契貝像在他的成名作《瓦解》那樣，在《契克過河》中盡情展現了他精湛的“講故事”才能。這體現了他對非洲民間口頭創作文學的借鑒和傳承?？陬^文學是非洲文學的重要分支，非洲的口頭創作文學豐富多彩，有諺語、格言、寓言、詩歌、故事等，非洲人們在日常生活的交流溝通中經常使用這些形式。比如在教育兒童時，長輩經常使用的就是“講故事”等形式，寓教于樂。阿契貝從小在聆聽母親講述非洲的神話傳說和民間故事，深受其影響，從中汲取營養，借鑒使用了非洲口頭創作文學的表現手法。他的第一則嚴肅性很強的兒童故事《契克過河》，就以非洲民間口頭文學特有的樸素明快、優美生動、富于表現力的口語表達技巧，“講述”了這則故事。

1.生動幽默的諺語、格言?！镀蹩诉^河》使用了大量言簡意賅、通俗易懂、且生活氣息濃郁的諺語、格言、口頭禪等，增強了故事活潑風趣的表現力。比如契克最要好的朋友塞繆爾勸他趁尼日爾河橋還沒有造好之前，問舅舅要替他“保管”實際并不存在的一個先令坐船過河，引了老師勸勉學習最喜歡引用的諺語“歲月不待人”逗人發笑。比如后來塞繆爾又引用一個嘲諷慳吝人的諺語“我們明明住在尼日爾河邊上，干嗎還用唾沫洗手呢？”嗤笑契克不舍得一下子拿出三個便士買煮熟的珍珠雞蛋吃。故事里像這樣諺語、順口溜等還有許多。比如“大海也是小水滴匯成的?！薄八群葕W克洛湯還容易?！薄爸蛔龉φn不玩兒，杰克變成小傻瓜?！薄案F人不該夢想白米飯?！?。又比如格言“這就是你們過于好奇心所應付的代價?！薄耙粋€在偉大的尼日爾河里游過泳的人居然淹死在它的小支流里，豈不糟糕?！蔽覀冏⒁獾竭@些諺語格言都來自老師、母親、舅舅等長輩對幼者的教育囑咐情景下所說的，因而不僅凝聚了非洲人民的智慧，還體現非洲民間對下一代生動有效的教育方式。契克在關鍵時刻經常會記起媽媽說過的格言，幫助他度過難關。在遭遇困境時，契克嚇哭了，但他想起媽媽說過的格言“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本烷_始動腦筋想辦法解決困難了。契克在潛移默化的熏陶中也習得說諺語的習慣。比如他蹚過河之后，得意地模仿舅舅自撰了一句格言：“一個人能夠赤腳涉過恩基沙，就不該害怕坐船渡過尼日爾?！边@些穿插穿插在故事敘述過程中既通俗易懂又幽默風趣的諺語格言，無疑大大增強故事幽默感和詼諧感。

2.優美動聽的故事和詩歌。 非洲民間口頭文學還有許多優美動聽的故事、傳說和詩歌。契克生活的烏莫奧菲亞鄉村，他母親的朋友，在烏莫奧菲亞賣鼻煙的薩拉，就是一位“非常能說，語言生動，富有形象”的人。契克契克從小就受其熏陶感染，培養了他豐富的想象力和詩性的生命體驗。比如契克從小就聽說過好多關于奧尼沙奇妙的傳說。契克對尼日爾河的興趣，可能就是從他聽到薩拉講的關于尼日爾河和小鳥的故事這天開始的。契克對這故事喜歡極了，經過他的潤色，故事變得富于童趣盎然富于兒童口語色彩。阿契貝在這里用包孕式的結構，故事套故事，使故事更引人入勝。故事里還寫到契克十分喜歡唱歌，用口哨吹歌曲。這些在烏莫奧菲亞時學會的童謠用詞淺顯易懂，形象生動，生活氣息濃郁。契克的貧苦的童年因而也充溢著詩意和遠方。當他終于來到尼日爾河時，心情高興的他吹起了口哨：

劃，劃，劃小船，

蕩舟清波上，

快樂呀，快樂呀，快樂呀，快樂呀

人生夢一場。

綜上，阿契貝在《契克過河》中體現了對民間口頭創作文學的傳承，展示了非凡的口頭“講述”故事的能力。與此同時，《契克過河》故事敘述語言和人物語言用詞淺顯通俗，句式短，節奏感和動作感強，具有簡約明快的兒童化、口語化色彩，十分便于“講述”。比如，契克訪學回家的路上撿到一枚六便士的硬幣，“有一剎那功夫，他仿佛決定天旋地轉。他閉上雙眼，再睜開來。是的，沒錯，一個六便士的硬幣，躺在他手掌中。他回過頭看看，有沒有那錢幣的失主隨后趕來，后面沒人;他又望前面看，看不到人?！盵6]75讀者可以體會到契克那種既興奮驚喜，又害怕擔憂的心情以及機靈反應。另外，母親的話慈祥溫柔，舅舅的話粗暴嚴厲，校長的話極端夸張，騙子的語言狡詐惡劣，竊賊首腦的語言冷酷殘忍，極富個性化，更給人留下深刻印象，過目不忘。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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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童慶炳.作家的童年經驗及其對創作的影響[J].載于《文學評論》1993（04）：54.

[6][尼日利亞]欽·阿契貝.《契克過河》（Chike and the River，1966）.邵殿生譯.載于《世界文學》[J].1981（03）：75.

項目來源：2016年度廣西高等教育本科教學改革工程項目（項目編號：2016JGB292）、2016年度南寧師范大學教改立項課題：“基于卓越小學教師培養計劃下師范生兒童文學作品教育教學能力培養改革實踐”。

（作者介紹：呂沙東，南寧師范大學初等教育學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兒童文學與語文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