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論視角下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字幕英譯研究

崔小清 高琦

【摘 要】近來年，電影市場中不斷傳出“國漫崛起”的聲音，優秀的國漫作品不斷進入大眾的視野，并且獲得了大多數觀眾的認可。不論是2015年上映的《西游記之大圣歸來》，2019年上映的《白蛇緣起》以及將于2020年上映的《姜子牙》，國漫勢頭越發強勁?；诖吮尘?，本文選取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的英文字幕作為研究對象，結合目的論翻譯三原則，對電影名稱以及電影中的經典對白進行了分析研究。為了達到最佳的傳播效果，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靈活采用了不同的翻譯方法。

【關鍵詞】字幕翻譯;目的論;《哪吒之魔童降世》

引言

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英文名為Nezha：I am the Destiny，主要講述了哪吒擺脫命運的桎梏從而掌控自己的人生的故事。電影的主要內容、情節、臺詞等帶有濃厚的中國文化特色，為了使目的語國家的觀眾能夠更精準的了解到電影所傳達的核心思想，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在字幕翻譯上非常精準，最大程度上貼合目的語的表達方式，充分考慮了目的語觀眾的文化背景，觀眾的觀影熱情由此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本文從翻譯目的論的角度出發，分析該電影的英譯字幕，希望能為字幕翻譯提供新的視角。

1.《哪吒之魔童降世》概述

《哪吒之魔童降世》改編自中國神話中的哪吒，故事情節感人至深，視覺效果堪稱一絕，于2019年7月26日上映，獲兩次密鑰延期，票房近50億元，位列中國電影史票房總榜第二位，豆瓣評分高達8.5分。2019年9月6日于北美上映。2019年8月23日、29日分別于澳大利亞和新西蘭上映。2019年10月7日，動畫片《哪吒之魔童降世》代表中國內地參評了第92屆奧斯卡獎。

故事梗概如下：一顆吸收了天地靈氣的混元珠被元始天尊打造成靈珠和魔丸，靈珠代表正義，魔丸代表邪惡。劇情設定是魔丸將作亂人間，所以元始天尊施了天劫咒3年后摧毀魔丸。元始天尊派太乙真人將靈珠托生于哪吒身上，卻不慎被自己的師弟申公豹將靈珠和魔丸調換。本應是靈珠托生的哪吒卻成了魔童，而龍王三太子敖丙成為了靈珠轉世。哪吒雖然一心想成為如同父母一樣的大英雄，卻因為魔丸的身份受盡當地百姓的誤解，天雷刑罰也如期而至，哪吒沒有像命中注定的那樣立地成魔，而是選擇對抗命運，做自己的主人。

電影源語是普通話（中國官方通用語言），其中角色太乙真人是中國四川省口音。電影的目標觀眾是以漢語普通話為母語的觀眾。字幕英譯后，目標觀眾是以英語為母語的觀眾。

2.目的論簡述

目的論是由德國著名翻譯理論家漢斯·弗米爾（Hans Vermeer）提出的，她認為目的論有三個原則，即目的原則（skopos rule）、連貫性原則（coherence rule）、忠誠原則（loyalty principle）。其中，在三個原則起沖突時，必須以目的原則為遵循的第一原則，連貫性原則和忠實性原則必須服從于目的原則。交際目的不同，選擇的原則也不同。連貫性原則指譯入語應做到語內連貫，可讀性和可接受性是該原則考慮的兩個主要方面。忠誠性原則指譯文忠實于原文，做到語際連貫。針對電影中較多中國傳統文化詞，譯者應該在三原則的指導下選擇對應的翻譯策略，以求達到最好的翻譯效果。

3.字幕翻譯的特點

現在的字幕翻譯大多為語際字幕，有以下特點：第一，即時性。電影字幕是隨著人物對白和場景的變換實時更替的，要與人物話語或旁白同步出現，隨著情節發展，字幕也在不停地隨著劇情變換，除非選擇A-B復讀模式，否則字幕不會停下來等待讀者的反應。第二，附加性。電影字幕的附加性意味著字幕不可以獨立存在，它必須與電影畫面共存。如果脫離了電影畫面，字幕只是一些單調的人物對白，那么字幕也失去了其原本的意義。第三，空間性。電影字幕一般位于電影畫面的底端，如果位于畫面正中間則有一些喧賓奪主的意味，因為字幕原本只是起一個輔助性作用。因此，電影字幕的字號不可過大，字幕也不能太長，否則會遮擋畫面或溢出屏幕，影響觀感。第四，通俗易懂性。電影字幕存在時間短，要想讓觀眾在短時間內獲得理解劇情所必需的信息，就必須使譯文要通俗易懂，不能使用不易理解的語言，在最大程度上為觀眾減少的閱讀障礙，從而更容易沉浸在電影情節之中。

4.《哪吒之魔童降世》字幕英譯分析

4.1影名翻譯

電影名稱的好壞，往往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該電影是否能夠吸引更多的觀眾觀看。因此，電影名稱的英譯更加至關重要。雖然影片名稱往往只有簡短的幾個字，但為了電影的主題更加凸顯，吸引觀眾的注意并且觀眾的觀影欲望能在最大程度上被激發，影片名稱的翻譯通常是最值得推敲的部分。

譯者把《哪吒之魔童降世》譯為“Nezha：I am the Destiny”。首先，“哪吒”采用了直譯的方式，直接點明了主角，有利于中國傳統神話的人物走向世界，達到了宣傳中國傳統文化的目的。其次，“魔童降世”并沒有采用直譯的方式，而是采用的意譯的方式。電影原本想傳達給觀眾的中心思想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希望每一名觀眾可以做自己命運的主人。此處譯為I am the destiny呼應了電影想表達的主題。因此，該譯名在遵循三原則的基礎之上，也十分利于該電影的宣傳。

4.2對白翻譯

直譯是把忠實于原文的內容放在第一位，把忠實于原文的形式放在第二位，把通順的譯文形式放在第三位的翻譯方法。意譯是把忠實于原文的內容放在第一位，把通順的譯文形式放在第二位，而不拘泥于原文形式的翻譯方法。（許淵沖，2012）音譯是直接將漢語拼音作為譯文或者用發音近似的漢字將外來語翻譯過來。在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英譯字幕中，譯者多次使用了以上三種策略。

4.2.1直譯

[1]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動。

Humans have enough prejudices to build a mountain. And you can never move it，no matter how hard you try.

本句話是申公豹對他的徒弟敖丙說的一句話。由于電影字幕的特點，這兩小句話是分兩次出現的。第一小句“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并沒有按照中文原文的語序譯為主系表結構，而是把原文中的偏正結構譯為了主謂結構。第二小句“任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動”在翻譯時調整了語序，“任你怎么努力”在后，“休想搬動”在前，符合目的語觀眾的表達習慣，達到了交際的目的，符合目的論中的連貫原則。

[2]陳塘關世代抵御妖族，關內百姓與妖魔不共戴天。

Chentang Pass has defended against demons for generations，The people in the pass cant stand to live with a demon.

本句話是開頭一位老者的旁白。表面上交代了哪吒的父母就是陳塘關降妖伏魔的代表，為后面李靖夫婦又生下了魔丸哪吒做了鋪墊。第一小句中，地名“陳塘關”直譯為chentang pass，便于理解。第二小句中，成語“不共戴天”在理解意義的理解上譯為“cant stand with”，即不能共存，直白的表達出源語的意思，為觀眾減少了閱讀障礙，提高了字幕的效率。此譯文傳達了核心信息且十分地道，符合目的論中的目的原則。

[3]雖然我嚴令在陳塘關不得提魔丸二字，但百姓對吒兒始終相當抵觸。

I forbade everyone in chentang pass from mentioning the word demon pill，But the people here are still resistant to Nezha.

本句話是哪吒的母親殷夫人說的一句話。第一小句中，省譯了“魔丸二字”中的“二字”，“魔丸”直譯為demon pill，使讀者更容易接受和理解。第二小句中，“百姓”譯為people，“百姓”是中國傳統文化中人民的另一說法，譯者從觀眾的角度出發，直譯為people，準確地傳遞了原文中的信息，符合目的論中的目的原則。

[4]如果你問我，人能否改變自己的命運。不認命，就是哪吒的命。

If you ask me， can a person change his fate？ Not to accept， is nezhas fate.

本句話是太乙真人在電影結尾處的一句話。第一句直譯精準，讀者理解起來毫不費力。第二句話緊接著回答第一句話，此處采用了省譯的方法，沒有把“不認命”完全譯出來，而是選擇承接上文，譯為“not to accept”，上下文銜接完整，不影響觀眾獲取關鍵信息。譯文簡潔地道，意思明確，觀眾可以從字幕中直接理解原文想表達的意思，符合目的論中的連貫原則。

[5]是魔是仙，我自己說了才算。

I am the one who decides， if I am an immortal or demon.

本句是哪吒在擺脫乾坤圈束縛，即將釋放出全部力量的時候說的一句話。在翻譯的過程中，語序被譯者進行了前后的調整，以便于符合目的語觀眾的思維方式?！跋伞?，即“神仙”，中國神話傳說特有的概念。神仙不老不死，將“仙”處理為“immortal”，減輕了觀眾的負擔，觀眾思維不會發散去思考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神仙到底是什么概念。此處并沒有詳細解釋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神仙到底含義如何，避免了繁瑣的解釋，讓觀眾接受起來更自然。此外，“說了算”處理為decide過于書面化，如果用口語化程度較高的up to me，可能效果會更好。盡管稍有一點不足之處，但此處翻譯仍然可以稱得上是好的譯文。

[6]我是小妖怪，逍遙又自在，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

I'm a little devil， happy-go-lucky， killing man without blinking eyes， eating man without sprinkling salt.

本句是哪吒開場的一句類似自我介紹的獨白，第一小句采用了直譯的方法，后三個小句分別用了三個伴隨狀語?！癶appy-go-lucky”是無憂無慮的、樂天的意思，一般用來形容無需為未來擔憂的人。把“撒鹽”處理為“sprinkling salt”極佳。sprinkle表示撒（或灑），放鹽、放糖均適用。譯者在此處選用這兩個詞極好地傳達出源語想表達的內容，高效且準確地傳達了源語信息，符合目的論中的目的原則。

4.2.2意譯

[1]我命由我不由天。

I am the master of my own fate.

本句是哪吒在擺脫乾坤圈束縛，即將釋放出全部力量的時候說的一句話。此譯文的直接意思是，我是自己命運的主人?！安挥商臁边M行了減譯，并未譯出，但不影響譯文交際目的的實現，且符合目的語的表達習慣，十分地簡潔、地道。譯文符合目的論的第一原則，觀眾不費吹灰之力即可明白其意思，符合目的論中的忠實原則。

[2]去你個鳥命。

Screw your destiny.

screw sb是英語國家的一種用來罵人的俚語。在口語中，有“讓…見鬼去吧;去（你、它等）的意思”，表示蔑視和憤怒的情緒，更貼近原句語氣，更容易讓目的語觀眾感同身受。此處翻譯并未忠實于原文譯文，但達到了傳遞信息的目的，符合目的論中的目的原則。

[3]急急如律令。

Be quick to obey my command.

“急急如律令”原本出自唐代白居易的《祭龍文》?！叭羧罩畠?，一雨滂沱，是龍之靈，亦人之幸。禮無不報，神其聽之！急急如律令?！焙髞硗ǔＷ鳛榈朗磕钔曛湔Z的結束語，以祈求快快顯靈。在白話文中意為“請立馬遵照吾意執行?！薄疤侠暇奔比缏闪睢笔亲顬槌Ｒ姷闹湔Z。道咒中的稱引神名并非道咒所專有，而是各個宗教共通的對神靈的信仰和依賴。如同基督教信徒做完禱告后要加一句“奉耶穌基督的名”（in the name of Jesus Christ）。西方的魔術師在表演魔術時總會喊一句“Abracadabra”，以此期望魔術能夠成功表演出來。如果采用這樣的翻譯則屬于歸化的手法，無法表達源語言的文化特征和語言風格，對于目的語觀眾來說沒有保留電影內應有的異國情調，不利于中國傳統文化的傳播。此處譯為Be quick to obey my command在理解了咒語本意之后翻譯而來，盡管做到了忠實于原文，但某種程度上還是不如直接音譯加注更能傳達中國傳統文化的風味。

[4]若命運不公，就和他斗到底。

If the destiny is unfair， then I am the destiny.

本句是哪吒變身前說的一句話。如果直譯成If you are disfavored by the fate， then fight it to the end.過于直白且沒有點明電影主題，意譯后表達并未拘泥于原文，除了完美表達了原文的核心信息，且與電影名稱形成了完美的呼應，更有利于傳遞電影想表達的主題思想。此處譯得極好，符合目的論中的忠實原則。

[5]我自己的命自己扛。

I will be responsible for my destiny.

這句話是哪吒得知父親要代替他受天雷時說的話。譯者沒有采用直譯的方式，而是在翻譯時首先調整了語序，以符合外國觀眾的語言表達習慣。其次，“I will be responsible for my destiny.”即“我會對自己的命運負責”，達到了中英文環境下意義對等的效果，源語觀眾和目的語觀眾感受相同。符合目的論中的目的原則。

4.2.3音譯

[1]這是魔丸轉世的妖孽，我用乾坤圈才壓制住他的魔性。

This is a reincarnation of the demon pill， I have to use QianKun hoop to suppress his demonic nature.

“乾坤圈”是師傅太乙真人用來壓制魔丸哪吒身上的魔性的法器，是一個金黃色的圓環，通常與混天綾一起出現，二者都是哪吒的本命法寶。將乾坤圈佩戴于脖頸間可完全壓制魔性，佩戴于手腕處可壓制住部分魔性?！皉eincarnation”本意為人或動物身上承載著一個死去人的靈魂，即靈魂的轉世。此譯法確保外國觀眾能夠準確地理解劇情，佳譯。譯者將“乾坤圈”直接音譯為“qiankun hoop”，簡單直白地介紹了這一法器，確保觀眾明白劇情，避免了對乾坤圈加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漢語的語言特色，有助于中國文化走出去，同時也符合字幕翻譯在時空上的限制，符合目的論中的忠實原則。

[2]我施了天劫咒，引天雷下凡摧毀魔丸。

I have cast a heaven made curse， it will cause a lightning bolt to destroy the demon pill.

本句是元始天尊得知混元珠一分為二成為了“靈珠”和“魔丸”后說的一句話?！笆┲洹辈捎昧薱ast，為外國觀眾的閱讀排除了障礙?！疤旖僦洹碧幚頌閔eaven made curse也在極大程度上直觀的向觀眾傳達了核心內涵，達到了語際間的意義對等，符合目的論的目的原則。

結語

本文在目的論視角下對《哪吒之魔童降世》的英譯字幕進行了分析，分析發現，譯者在進行字幕翻譯時采用了多種翻譯方法，其中重點采用了以下三個方法：直譯、意譯和音譯。直譯適用于英漢差別不大的語句，而意譯則多用于文化負載詞的翻譯，音譯則常常出現在一些不方便詳細解釋背景的一些文化專有名詞的翻譯中。臺詞對白中的大量文化負載詞是譯者重點要去理解和翻譯的對象，這就要求譯者要多多了解本族語文化，靈活地使用各種翻譯方法和策略，從而達到更好的翻譯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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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

中國形象的體現與對外傳播-試聽作品的譯介模式研究（110/256081916），西安理工大學博士基金;全媒體時代背景下陜西新形象構建與傳播研究（2019C105），陜西省重大理論與現實問題研究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