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的內涵與特征研究

魏中龍

( 北京經濟管理職業學院，北京 100102 )

數字技術的進步促進了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強勁力量?！吨腥A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指出，要加快數字化發展，建設數字中國，打造數字經濟新優勢，加強關鍵數字技術創新應用，加快推動數字產業化，推進產業數字化轉型，實施“上云用數賦智”行動，推動數據賦能全產業鏈協同轉型。建設數字中國必須要對數字經濟的基本概念內涵和本質特征有深入的把握，但是當前學術界和產業界對此的認知并不一致，因此，有必要分析和歸納數字經濟的基本概念，深入研究數字經濟的本質及其發展規律。

一、數字經濟概念的提出及相關研究

（一）數字經濟概念的提出與傳播

“數字經濟”（Digital Economy）這一概念是隨著信息技術、移動互聯網技術的飛速突破，在社會信息化發展中逐漸確立和傳播起來的。

一般來說，美國的Don Tapscott由于1996年第一次在正式出版物The Digital Economy: Promise and Peril in the Age of Networked Intelligence[1]中使用“Digital Economy”，而被公認為數字經濟之父，該書出版后反響熱烈，被認為是數字經濟概念形成的標志。

1998年，美國商務部發布的The Emerging Digital Economy[2]，描述了在IT技術擴散和滲透的推動下，從工業經濟走向數字經濟的發展趨勢，認為因特網是數字經濟的基礎設施，信息技術是先導技術，信息產業是帶頭和支柱產業，電子商務是經濟增長的發動機。這個報告及其后續發布的系列報告擴大了數字經濟的影響，推動了數字經濟概念的傳播和廣泛使用。

從2002年起，世界經濟論壇每年發布The Global Information Technology Report，“數字經濟”從第一份報告開始就出現在正文中[3]，之后每年都是其報告的重要內容，進一步強化了數字經濟概念的傳播和應用。

（二）數字經濟概念相關研究述評

盡管數字經濟這一概念在社會上得到廣泛使用和傳播，但是由于數字經濟系統的復雜性和不斷的快速演進，關于“數字經濟”這一概念內涵的界定在學術界和產業界并沒有廣泛一致的認知。國際組織和機構、政府部門和學者分別從社會經濟形態和經濟增長、社會生產過程及其組織、產業結構以及經濟統計測算等角度對數字經濟的本質和內涵提供了豐富的定義，但是我們目前見到的大都處于描述性說明階段。

OECD連續多年在其報告的標題中使用“Digital Economy”一詞，并且曾經詳細闡述了數字經濟的可能發展趨勢，認為在互聯網革命的驅使下，人類的發展將由原子加工過程轉變為信息加工處理過程。

2016年，G20杭州峰會通過《G20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將數字經濟界定為“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4]。 G20對數字經濟的界定，得到了社會各方的廣泛認同。

美國商務部從基礎設施、技術、產業和動力四個方面將數字經濟的特征概括為因特網是基礎設施，信息技術是先導技術，信息產業是帶頭和支柱產業，電子商務是經濟增長的發動機。[2]美國商務部經濟分析局（2018）將數字經濟定義為：（1）計算機網絡存在和運行所需的數字基礎設施；（2）通過該系統發生的數字交易（電子商務）；（3）數字經濟用戶創造和訪問的內容（數字媒體）。[5]

中國信息化百人會（2018）認為：數字經濟是全社會信息活動的經濟總和。數字經濟是以數字化信息為關鍵資源，以信息網絡為依托，通過信息通信技術與其他領域緊密融合，形成了基礎型、融合型、效率型、新生型、福利型五個類型的數字經濟。[6]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2017）認為：數字經濟是以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為關鍵生產要素，以數字技術創新為核心驅動力，以現代信息網絡為重要載體，通過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不斷提高傳統產業數字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構經濟發展與政府治理模式的新型經濟形態。[7]

續繼（2019）從對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和統計測算的角度提出，根據對數字經濟界定不同，定義范圍從小到大依次包括三大類：核心定義、狹義定義、廣義定義。核心定義認為數字經濟是數字經濟活動的核心部門，即ICT產業。狹義定義認為數字經濟是利用數字工具進行經濟活動，即以生產數字產品和服務為主導工作的數字部門。廣義定義認為數字經濟是數字化驅動產業升級產生的經濟效應，即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8]

綜上所述，關于數字經濟的概念，不同組織機構和學者從不同角度進行了分析和研究，促進和深化了對數字經濟內涵的認識，形成一些共識：一是認為數字經濟泛指數字化應用，是數字技術帶來的新經濟形態，或者是新一代信息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產生的新經濟形態；二是采用非定義方式描述了數字經濟的一些顯著特征，并未對數字經濟做出明確的定義；三是從測量角度描述了數字經濟的內涵，來達到對數字經濟整體的認識；四是從要素、條件、路徑、目標等方面定義數字經濟。

二、數字經濟的界定及其內涵分析

（一） 數字經濟的界定

基于已有的研究基礎，本文對數字經濟做如下界定：數字經濟是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充分發揮海量數據和豐富應用場景優勢，通過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促進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以數字化轉型整體驅動生產方式變革、開展經濟活動，形成以數字技術為主導技術，以數字產業為主導產業，以數字產品為主導產品的新經濟形態。

這個定義是基于廣義視角來認識數字經濟的，認為數字經濟是數字化驅動產業升級產生的經濟效應，促進了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

（二）數字經濟概念的內涵分析

數字經濟概念具有豐富的內涵：

第一，數字經濟是以數據作為關鍵生產要素的新型經濟形態，是人類社會歷經農業經濟、工業經濟的社會形態之后，一種全新的社會經濟形態。對數字經濟的認識，需要站在人類經濟社會形態發展的歷史長河中，運用邏輯與歷史相統一的方法，全面審視數字經濟對人類社會的革命性、系統性和全局性影響。

第二，數字經濟包括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兩大部分。數字經濟的構成包括兩大部分：一是數字產業化，也稱為數字經濟基礎部分，是數字技術本身發展所形成的產業，即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二是產業數字化，即使用部門因此而帶來的產出增加和效率提升，也稱數字經濟融合部分，是通過數字技術對傳統產業賦能形成的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

第三，數字經濟超越了信息產業部門的范圍。20世紀六七十年代以來，信息技術飛速進步使信息產業崛起為經濟中創新活躍、成長迅速的戰略性新興產業部門。數字技術的整體突破使其作為一種通用技術和重要的生產要素，被廣泛地應用到經濟社會各行各業，促進了全要素生產效率提升，開辟了經濟增長新空間。這種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的深入融合應用，全面改造經濟面貌，塑造了整個經濟而不僅僅是信息產業的新形態。

第四，數字經濟是一種技術經濟范式。數字技術具有基礎性、廣泛性、外溢性、互補性特征，將帶來經濟社會新一輪階躍式發展和變遷，推動經濟效率大幅提升，引發基礎設施、關鍵投入、主導產業、生產方式、管理體制、運行機制的變革。數字經濟技術范式具有三大特征：以數字技術群為核心驅動力、以網絡連接為基礎、以數據為生產要素，其結構主要包括數字經濟的發展驅動力與增長模式、數字經濟的生態結構與發展形態、數字經濟技術鏈與創新鏈、數字經濟的價值鏈與價值創造活動。

三、數字經濟的特征

本文試圖從一種新的經濟形態和經濟發展模式的視角，分析和闡述數字經濟的本質特征。

（一）數據是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的關鍵生產要素

十九屆四中全會《決定》中指出：“健全勞動、資本、土地、知識、技術、管理、數據等生產要素由市場評價貢獻，按貢獻決定報酬的機制”。這是我國對生產要素的認識的巨大飛躍和提升。人類經濟社會發展的歷史表明,生產要素的豐富與社會財富的增長是攜手并進的關系，人類每一次對生產要素認識的深化，必然會引起生產方式的變革、生產力的進步、社會財富的增長。數據作為數字經濟的關鍵生產要素，將促使生產過程更加精準高效，促進生產要素優化配置，促進全要素生產率有效提升，為數字經濟發展提供充足新動能，并且正在成為經濟競爭的核心資產。發揮數據作為關鍵生產要素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的作用，就要加強和規范數據的保護、存儲、使用、交易，加強數據治理體系建設，提升數據治理效能，保證數據的質量，要讓數據依法依規開放共享、可使用、可訪問、可交易、可問責，推動數據生產要素實現價值，明晰數據收集和使用的行為規則。數據作為生產要素地位的確立，有利于數據確權，將數據作為一種參與分配的生產要素，將推進數據資本化的理論創新和實踐突破，引導企業更加重視數據要素。[9]

（二）數字基礎設施是孵化和繁榮數字經濟的基石

數據基礎設施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基石，是我國進入發展新階段、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核心競爭優勢之一，也是助力我國經濟數字化轉型和高質量發展的戰略選擇。2018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指出，我國現階段投資需求潛力仍然巨大，要發揮投資關鍵作用，加大制造業技術改造和設備更新，加快5G商用步伐，加強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物聯網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數字基礎設施與傳統基礎設施相比，不僅具有公共性、共享性、泛在性等共性特征，更具有融合性、生態性、賦能性等獨特性特征。[10]

高速、融合、泛在、安全的數字基礎設施是發展數字經濟的前提和基礎。新的數字基礎設施包括三個特定的功能：連接、計算和交換，通過這些功能促進網絡、技術和實體的相互融合。推進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一是要建設完備的信息基礎設施，包括以5G、物聯網、工業互聯網、衛星互聯網為代表的通信網絡基礎設施；以人工智能、云計算、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新技術基礎設施；以數據中心、智能計算中心為代表的算力基礎設施等。二是要建設融合基礎設施，主要是指深度應用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支撐傳統基礎設施轉型升級所形成的各類融合基礎設施。

（三）數字技術是驅動數字經濟增長的主導技術

數字技術將成為推動數字經濟時代發展的主導技術。新一輪技術革命的核心是數字技術革命，數字技術革命形成新的數字技術體系，將成為數字經濟發展的核心驅動力。作為一個新的技術體系，數字技術主要包括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區塊鏈、人工智能五大技術。根據數字化生產的要求，大數據技術為數字資源，云計算技術為數字設備，物聯網技術為數字傳輸，區塊鏈技術為數字信息，人工智能技術為數字智能，五大數字技術是一個整體，相互融合呈指數級增長，推動數字經濟的高速度高質量發展。

數字技術是工業互聯網發展最根本的推動力，并由此推進數字經濟的發展。工業互聯網的本質和核心是通過工業互聯網平臺把設備、生產線、工廠、供應商、產品和客戶緊密地連接融合起來，形成涵蓋從軟件到硬件、從數字到實體、從廠內到廠外的復雜生態體系。工業互聯網可以幫助制造業拉長產業鏈，形成跨設備、跨系統、跨廠區、跨地區的互聯互通，推動整個制造服務體系智能化，從而提高效率；還有利于推動制造業融通發展，實現制造業和服務業之間的跨越發展，使工業經濟各種要素資源能夠高效共享。工業互聯網應用主體多元化，覆蓋大中小企業；應用形式多樣，形成了智能化生產、網絡化協同、服務化延伸、個性化定制等豐富的模式與場景。

數字技術能夠推動工業互聯網解決以下問題：一是把企業的IT設施全部給集約化，從原來單點的工廠變成全產業鏈、全價值鏈、全要素的融合系統；二是提升生產效率，生成數字化智能化生產體系；三是提升工業產品的數字化智能化水平；四是構建移動化智能化的協同辦公平臺；五是通過“AIOT”化，把在線世界跟物理世界連接在一起，構建一站式智能物聯網解決方案，實現萬物智慧互聯。

（四）數字產業是數字經濟發展的主導產業

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產業在產業結構中比例不斷增加，將成為實現生產要素改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產業附加值增加的根本動力，數字產業將成為數字經濟時代發展的主導產業。

數字技術革命推動數字產業成為發展速度最快、創新活躍度最高、引領帶動作用最強的產業，推動數字產業朝著跨界融合、平臺化和生態化的方向深化發展。一是數字技術促進不同產業跨界融合，實現產業的數字化滲透、交叉和重組，改變產業原有的價值創造方式。二是平臺成為數字經濟時代協調和配置資源的基本組織，是價值創造和價值聚集的重要載體。三是價值創造主體已由企業拓展到企業的各類合作伙伴，企業與其外部環境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形成了服務于特定價值主題的商業生態圈。隨著數字技術有效應用，核心企業致力于打造融資源性、融合性、技術性、服務性為一體的商業生態系統，其價值創造強調企業通過平臺整合產業內或產業間利益相關者的數據、渠道和技術來實現。[11]

數字產業體系的發展，需要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雙輪驅動轉型，協同并行發展，賦能傳統產業，賦能制造業轉型升級，形成以數字產業為創新驅動力和實現工具的新產業發展格局。在數字產業化方面，要聚焦5G、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高端芯片、高端工業軟件等關鍵領域，重點提升產業鏈、供應鏈的穩定性和競爭力，加快構建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數字產業化體系。在產業數字化方面，要加快實體經濟和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升級，全方位推動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推動“數字技術+優勢傳統產業”模式向縱深發展，加快傳統企業的數字化和智能化改造升級，提升數字產業規模和延伸數字產業鏈，實現數字產業多元集聚發展，提升數字產業發展能級，釋放數字經濟對傳統經濟的放大、疊加、倍增作用，加快構建具有強大智造能力的產業數字化體系。

（五）數字產品是數字經濟時代的主導產品

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產品研發與供給的數量不斷增加、質量不斷提升，數字產品的附加值與核心競爭力不斷提高，從而滲透到社會生產和生活的各個領域，影響范圍越來越廣，影響力越來越大，數字產品將成為數字經濟時代的主導產品。

數字經濟必須有數字產業作為支撐，發展數字產業必須以研發市場需求的數字產品作為支撐，只有以數字產品為核心的數字生產體系建立起來，才能形成數字產業，實現產業轉型升級。數字經濟是一場影響深遠的全方位變革。無論是數字產業化，還是產業數字化，最終目的都是要體現“以客戶為中心”，為個人、家庭、政企用戶提供優質適用的數字產品與服務，創造良好的用戶體驗，不斷增強用戶的幸福感、獲得感、安全感。要做好數字產品和數字產業，就要處理好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關系。一方面，實體經濟是數字經濟的基礎，沒有實體經濟，數字經濟就變成沒有依托；另一方面，數字經濟是實體經濟的提升，數字經濟實體化發展和實體經濟數字化發展同等重要，需要雙向施策發力?？梢詮膬蓚€角度發展數字產品：其一，要構建數字產業化生產體系，通過數字技術的市場化應用，將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轉化為生產要素，形成數字產業鏈和數字產業集群，把數字技術產品化，很多數字技術現在已經做成了產品；其二，要構建產業數字化生產體系，利用數字技術對傳統產業進行全方位、全角度、全要素、全鏈條的改造，通過數字技術賦能，把傳統產品數字化。[12]

（六）數字經濟推動全產業鏈數字化貫通，進而推動供給側與需求側充分對接、深度融合和均衡發展

供給側數字化和需求側數字化相結合，實現全產業鏈各個環節的有機整合，數字經濟才完整，才能調整經濟結構、優化要素配置、促進供需平衡、實現高質量發展。

數字經濟通過供給側數字化和需求側數字化，能夠實現資源最佳配置，快速矯正要素配置扭曲，擴大有效供給和有效需求，提高供給結構對需求變化的適應性和靈活性，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更好滿足市場的需要，徹底打通產業鏈，實現最底端的生產要素與最頂端的最終產品需求相連接，促進經濟持續健康發展。

數字經濟的發展，可以從供給、需求、融合三個層面發力，推動供給側和需求側逐漸走向融合。在供給層面，大力發展數字產業和智能制造，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同時發力，發展以大規模個性化定制、產品全生命周期管理等為代表的服務型制造。在需求層面，鼓勵經濟社會各領域開展“數字+”建設，以需求拉動創新、檢驗創新，提升數字技術創新能力。在融合層面，推進 “數字技術+”，促進模式創新、生態創新，促進供給側與需求側充分對接，推動數字經濟產業鏈不斷延伸，深度融合；加快各行業智能轉型，共創共贏，構建開放的數字經濟生態共同體。

電子商務的快速發展，使得需求側數字化發展的速度、廣度、深度均超越了供給側數字化發展。但是，目前所實現的需求側數字化僅僅是聯結了產業鏈條的最后一環，即最終產品與消費者的供需關系。數字經濟發展到今天仍然出現局部產能過剩而需求不足和局部產能不足而需求過剩的原因，就在于我們過多關注于最終產品與市場的關系，而忽略了產品與要素的關系。因此，供給側數字化將成為數字經濟發展的關鍵所在，對于數字經濟貫穿產業鏈整個供需環節，推動供給側和需求側融合，促進供需平衡，具重要意義。實現供給側數字化的目的，就是要通過數字化鏈接每一個細微的供需環，貫通整個產業鏈條。[13]

（七）數字素養和數字能力成為數字經濟時代勞動者和消費者的核心素養與基本能力

數字經濟正在促使社會生產方式與生活方式發生深刻的變革，全方位重構人類社會的生存空間。數字技術的持續進步和實體經濟的數字化改造，離不開掌握數字技術、能夠科學分析處理數據的專業化創新型人才，離不開數字人才培養、數字知識和技能普及、公眾數字素養提升。數字素養已成為數字經濟時代公民成長的核心素養，數字能力已成為數字經濟時代公民生存的基本能力，數字技術技能已成為數字經濟時代勞動者就業的首要技能。提高數字素養、數字能力、數字技術技能，既有利于數字消費，也有利于數字生產，是數字經濟發展的關鍵要素和社會基礎。

數字素養是指在數字環境下利用一定的數字技術手段和方法，能夠快速有效地發現并獲取信息、評價信息、整合信息、交流信息的綜合科學技能與文化素養。數字素養包括對數字資源的接受能力和給予能力，涵蓋數字獲取、數字交流、數字創建、數字消費、數字安全、數字倫理、數字規范、數字健康八個方面。[14]

數字能力是一種為了工作、休閑和交流，自信和批判地運用信息社會技術的能力。從能力要素上來看，數字能力強調除了基礎技能外，還應該強化技術素養、技術設計、技術思維等高級技能。[15]在社會層面，年輕人將被要求擁有數字能力，目的是為了在21世紀這樣的知識社會中讓年輕人成為更有效率的工人和公民，因此，數字能力被歐盟界定為個體終身學習的八大關鍵能力之一。在技術層面，隨著智能手機、社交網絡的普及與風靡，數字化工具和媒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人們對數字化社會中的工作、學習和生活提出更高參與和分享的要求，這些要求需要人們具備新的能力，如游戲素養、執行力、多任務處理、分布式認知能力、團體智力、信息識別、網絡協商能力等。

（八）數字技術的普惠性賦能賦權為人們提供了同等參與數字經濟和發展事業的機會

數字經濟具有普惠性特征。數字技術革命有著不同以往技術革命的特點：數字技術能夠廣泛地賦能，有較低的使用、滲透門檻，正在走向大規模應用；數字化信息具有非競爭性、接近于零的邊際生產成本。這些特點擴展了數字經濟的連接邊界和深度，決定了數字經濟的普惠性。數字經濟普惠性的存在，讓它天然具有全球化、技術平權和為普通人賦能等典型特征，尤其對邊緣群體能夠產生強大的賦能效應，因而能夠成為產業、城市乃至國家變革的重要機會。

數字經濟的賦權效應，不僅能改變普通人的命運，使傳統經濟模式下相對失語的群體，在數字經濟時代都獲得了強勁的技術賦能，而且還能成為全球經濟新的增長引擎，成為地區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力量。2019年6月10日，聯合國數字合作高級別小組發布全球數字經濟未來發展綱領性報告The Age of Digital Interdependence—Report of the UN Secretary-General's High-level Panel on Digital Cooperation，報告顯示，數字經濟天然具有普惠的特征。報告建議，人類應該致力于構建一個普惠的數字經濟和社會，截至2030年，每個成年人都應擁有負擔得起的數字網絡接入以及數字化的金融和健康服務；在成就可持續發展的目標領域，有廣泛的、多利益相關方聯盟創建一個平臺，由聯合國參與，以尊重隱私的方式，共享數字公共產品、吸引人才和匯聚數據；采取具體政策，為女性和傳統邊緣化群體提供全面普惠、平等的數字化機遇；繼續制定一整套關于普惠性的指標，用于衡量全球范圍內的數字化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