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數民族地區云健身出圈研究
——以抖音劉畊宏健身直播為例

張 波 黃梓欣

（惠州學院 文學與傳媒學院，廣東 惠州 516007）

隨著時代的發展，全民健身不僅成為了一項重要的民生工程，也成為我國社會發展的一個重大舉措。2014 年，國務院頒布了《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將“全民健身”的地位提升為國家發展的重大戰略[1]。黨的二十大明確提出，要廣泛開展全民健身活動，促進群眾體育和競技體育全民發展，加快建設體育強國。少數民族地區一般地處偏遠，大部分地區社會經濟相對落后，如何借助新信息、新媒體技術，在促進整個區域全面發展的基礎上，實現全面健身事業的超越發展，是當前民族地區一個頗有時代意義的新興課題。

近年來，居民的家庭健身需求飛速上漲，在線健身直播大量涌現，成為網絡平臺和健身平臺吸引用戶、流量變現的新風口。健身直播達人劉畊宏在短短一個多月內，粉絲數量突破六千萬，實現破層出圈，成為現象級的明星主播，帶動了全民居家健身的熱潮，引起了央視網和人民日報等主流媒體的關注，引發了眾多的話題討論。本文運用柯林斯的互動儀式鏈理論，分析劉畊宏健身直播出圈的深層原因以及對線上健身行業的影響；同時，也希望能給少數民族地區借助新媒體技術實現健身事業的發展有所啟發。

一、互動儀式鏈理論與劉畊宏健身直播互動儀式鏈

（一）互動儀式鏈理論概述

“互動儀式鏈”是美國社會學者蘭德爾·柯林斯（Randall Collins）提出的一項重要理論。在他看來，互動儀式是微觀社會中最基本、也是具有因果關聯性的活動，在不同情境中實現身體聚集的個體間會產生互動行為，并在關鍵的互動儀式過程中再生出一種共同的關注焦點，產生高度的情感共鳴，最終這種個體間的情感能量聚集成為群體的情感能量，形成群體固有的情感符號及群體內部的規范準則[2]。這個過程包含了在場、設限、焦點、情感四個重要因素，具體表現為：兩個及兩個以上的人共同聚集在同一個場所里，實現身體的共同在場；互動儀式對儀式空間以外的人設置了屏障和準入限制，確保儀式的過程不被外界干擾；儀式的參與者共同關注于同一個焦點，這個焦點可以為人物或事件；參與儀式的人們在儀式的過程中分享共同的情感和情緒體驗，促進儀式參與者彼此間的情感深化。這四個要素共同作用，為互動儀式鏈提供了運行的必要條件，也產生了互動的必然產物——情感能量，這些個體情感能量的不斷積累和聚集，促進了儀式空間內的參與者形成群體團結，產生獨特的身份認同，也讓互動儀式成為參與者們維系社會關系的符號，激發參與者自身維護群體團結的行為實踐。

（二）劉畊宏健身直播互動儀式鏈

劉畊宏健身直播具有完整的互動儀式鏈，通過互動儀式的四要素和效果的因果處罰，實現了直播間內互動儀式的良性運作。劉畊宏與觀眾之間通過在抖音APP 內的直播間實現了非物理空間上的身體共在；再通過劉畊宏的語言和動作符號成為直播間內和外的劃分依據，進而使觀眾對燃脂健身操和健身以外主播的言行舉止產生共同的關注，形成接連不斷的話題討論；在這個過程中潛移默化感染觀眾，深化主播與觀眾的情感和情緒的分享和聯結，實現了直播間觀眾內的群體團結和身份認同；同時，直播間也變成了觀眾互動的社交符號，在線上和線下強化了作為直播間內一員的身份認同，激活了觀眾在有關劉畊宏的話題下自發的反黑及安利的行為實踐，吸引了更多的圈外人進入直播間內，創造更多的話題，形成了一個良性的互動閉環。

二、 劉畊宏健身直播中的互動儀式分析

（一）虛擬的身體在場

柯林斯將物理空間身體的“共同在場”視為互動儀式鏈一項必備因素。他認為，個體的身體在場能夠讓個體間的情感能量得到及時的反饋，通過充分的身體接觸，讓參與儀式的個體進行關注和情感共享，在此基礎上形成群體向往、群體團結和成員尊重感[2]。但在移動互聯網普及的時代，“在場”的界定范圍拓展出了新的實現形式。根據麥克盧漢的媒介延伸論，媒介是時空改變情境下為擴展人們感知世界的能力而做的一種延伸。技術的發展和直播的普及使得相隔千里的人們通過互聯網的直播端口也可以達到在非物理空間的身體共在，進行實時、有效的交流與互動。

在劉畊宏的直播間內，主播劉畊宏夫婦和來自全世界各地的觀眾借助抖音這個虛擬社交平臺的技術支持，營造了一個虛擬的遠程交流情境，親身在場不再成為互動的必要條件。伴隨著歡快的背景音樂和主播劉畊宏亢奮的口號聲，觀眾在每晚三小時的健身直播帶練中，可以實時跟練并調整自己的狀態，糾正自己的動作，極大地增強了觀眾的臨場感和體驗感。同時，劉畊宏還能通過抖音直播的評論區與觀眾實現即時的交流和互動，回答觀眾的問題、調侃練不動的粉絲，在直播的尾聲還會加入故事分享環節，在粉絲很累的時候進行溝通，起到了很好的安撫、鼓勵效果。觀眾也能通過點贊、發布評論、贈送禮物等方式實現身體在場的虛擬化表達，例如，在直播的早期，很多觀眾跟不上跳操的節奏，又看到劉畊宏身后的vivi 也隨著跟練的難度加大而漸漸力不從心，就會發布“vivi 劃水的樣子是我本人了”等感嘆性的評論，與劉畊宏進行互動交流。同時，觀眾與觀眾也可以通過評論區討論有關直播間內的內容，分享自己的感想，比如發布“今天的操就跳到這里了”“跳到樓下的鄰居來敲門了”等評論，直播間內，來自天南地北的幾萬人在每晚固定三小時的交流和互動中互相熟悉和了解，產生情感共鳴，獲得情感能量，達到“虛擬空間”下的身體共在。

（二）對局外人設置屏障

互動儀式鏈的形成條件之一是對所有參與者進行范圍的劃定，即對局外人設限，產生群體身份的明顯區隔[2]?？铝炙拱鸦觾x式的參與者和未參與者劃分為“圈內人”和“局外人”兩種身份?！叭热恕痹诨又醒由斐隽四硞€圈層特殊的符號體系，使之達到身份的區隔，減少儀式空間外部“雜音”的干擾，從而實現互動過程的有序性。劉畊宏直播間內部有其自身獨特的語言符號體系，這些符號成為群體劃分的依據。其中語言符號最為深刻典型，“腰間的肥肉咔咔掉，人魚線馬甲線我都要”、“come on! 人魚線，馬甲線，練起來！”……這些口號在直播間的帶練過程中被劉畊宏不斷地重復，成為直播間內的獨特暗號，直播間內的“圈內人”能自然地把該口號與劉畊宏直播建立聯系，構建獨特的情感鏈接；再例如，劉畊宏稱呼直播間觀眾為“小瘦子”，這種獨特的稱呼方式就像朋友一樣，鼓勵觀眾堅持跟練，也賦予了“小瘦子”這個名詞特殊的情感內涵，產生了一種設限機制，使得“圈內人”與“局外人”在該語言的符號認知上產生差異，維護空間內社群的參與度和歸屬感。

除了語言符號，劉畊宏的健身直播內還有獨特的動作符號，用歌曲《本草綱目》改編毽子操，用重復的踢毽子動作來編排跳操，將踢毽子的動作與《本草綱目》建立了一個屬于圈層內部的鏈接，“圈內人”聽到《本草綱目》的歌曲就會不自覺地抬起雙腳做出動作，被網友們戲稱“以后周杰倫演唱會能看到觀眾席的人都在踢毽子”，成為一個熱門的話題討論，而不了解劉畊宏的“局外人”并不會理解這種動作的衍生含義和獨特鏈接，也就不會建立彼此的情感聯結。這種區分個體是否為局外人的過程，實際上是一個身份認同過程。群體內部專屬符號使群體成員的情感體驗更加強烈，強化了成員的身份感，將局外人屏蔽在外，更好地加強了群體內部團結[3]。

（三）共同關注的焦點

在柯林斯看來，互動儀式能夠得以順利運行，儀式的參與者必須擁有共同關注的焦點，從而產生了對共同焦點的思考和交流行為，在此基礎上引發深層次的互動交流，使得互動傳播擴大到更大的空間范圍[4]。劉畊宏的健身直播，帶動觀眾云健身，迎合了當下大眾對健身和健康的關注心理，正好契合了受眾居家健身的需求，故而觀眾進入直播間內的關注焦點首先會落在直播間本身的功能性事物上，即劉畊宏夫婦所做的健身燃脂操。在直播過程中，觀眾跟隨劉畊宏夫婦在律動的背景音樂里做著健身動作，關注著劉畊宏的動作、表情、語言等符號。劉畊宏通常會使用特定的語言符號來引起觀眾的注意，例如“跟我一起動起來”“come on，go”等語句，同時，經過媒介的包裝與設計后的大量動作和姿態方面的肢體信息都被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受眾眼前，成為受眾的關注焦點。

在互動儀式的作用下，聚焦的關注點可以激發話題討論，衍生出“健身”之外的共同焦點和共享情緒，進一步促進互動儀式的運行。除了健身的功能性焦點，在3 小時的直播過程中，劉畊宏與其妻子vivi 除了跳操之外的言行舉止、交流互動也是直播間內觀眾的“互動焦點”。劉畊宏夫妻在早期的健身直播過程中有三次被封的經歷，第一次是因未刮腋毛，出乎意料地被抖音平臺判定為“不雅”而封禁。第二次，劉畊宏又因為胸肌太過于健碩，被誤判為“哺乳期擦邊球”。最后，劉畊宏和vivi 被迫穿上了厚重的羽絨服繼續帶練，一邊跳一邊喊“太悶、太熱”。在互聯網的發酵下，引發了無數觀眾的關注與熱議，登上了熱搜，觀眾不由自主地關注劉畊宏的身體狀態，討論抖音的識別機制。后來，劉畊宏又因為祝生病的周杰倫身體健康，戲劇性地被判定“涉及醫療健康”而封禁。三次直播間被封，讓劉畊宏“因禍得?！?，在共同的關注焦點中激發了豐富的話題討論，從而獲得了巨大的曝光度。

（四）共享的情感體驗

柯林斯認為，成功的互動儀式，必須要讓參與者理解對方的意思，并體驗到共同的情感，不斷加強其相互參與的感覺[2]。因此，參與者要在交流互動的過程中向他人傳遞自己的情感，在成員內部引發情感共鳴，深化成員內部共同的情緒。劉畊宏在其妻子vivi 生日時，通過直播給vivi 生日驚喜，全國各地的觀眾在直播間內觀看并參與這場生日會，一起聽到18 年前劉畊宏寫給vivi 的生日祝福歌曲，知曉他們之間的愛情往事，感受他們深厚的情感。觀眾在直播間內除了感受劉畊宏夫婦的感人愛情，還能感受到劉畊宏對粉絲的感激和鼓勵之情，他在直播間內發布新歌《記得要勇敢》送給粉絲，還編了專屬的手勢舞，回應粉絲的關注和支持，這種雙向的情感互動讓觀眾十分感動，引發了強烈的情感共鳴，更深化了劉畊宏與觀眾之間的情感聯系。

對于成功的互動儀式而言，情感連帶并非自我強迫，而是在自然狀態下產生的。與一板一眼喊著“一二三四”的其他健身直播相比，劉畊宏直播的互動儀式并不是通過煽情激發觀眾的情緒和情感，而是借由休息時間的交流和講故事、不經意的動作和行為以及身臨其境的、具有感染性的互動交流體驗等，對外擴散直播間的影響力，對內提升社群參與者的忠誠度，使得直播間內的情感得以共享，形成強大的情感能量。

三、 劉畊宏健身直播中的互動儀式結果

（一）促進群體團結：情感共振下的身份認同

身份符號是個體進入特定互動圈的鑰匙，在儀式過程中起著聯系成員的媒介作用[5]。在劉畊宏的直播間里，劉畊宏親切地稱呼觀眾為“小瘦子”，給予觀眾堅持健身運動的鼓勵。而直播間的觀眾在基于身體共在、設置屏障、共同焦點、共享情感的基礎上，情感能量不斷聚集，對劉畊宏的好感度不斷上升，開始自稱“畊宏女孩”，并把這一稱號傳播到了直播間外的各大平臺，眾多觀眾以“畊宏女孩”自居，成為了劉畊宏直播間內觀眾的獨特代稱，后又在劉畊宏夫婦與直播間內觀眾的交流互動中，衍生出劉畊宏妻子vivi 的粉絲“vivi女孩”，這些自我定位讓直播間的觀眾擁有一個共同的身份，也依照著相同的符號體系進行思考和實踐。不同的直播間個體在這些思考和實踐中相互交流聯系，產出獨特的、共同的話語體系或文化內容，不斷加強彼此的依賴感和關聯度，勾勒出群體對外展示的特有形象。在各大社交平臺上，漸漸有很多“畊宏女孩”喊著“畊宏女孩絕不認輸”，她們認同自己的這一集體身份，在劉畊宏相關的話題下進行打卡和記錄健身變化，并為了不影響集體的形象而有了集體團結感。正如互動儀式的發源者涂爾干所言，群體中個人服從群體的觀念離不開儀式的作用，大眾在精神層面的力量得到匯聚加強，進而使身份認同得以延續下去[6]。

（二）形成社會關系符號：社交延續下的身份強化

參與過互動儀式的個人，同時也是生活中社會群體中的一份子。他們在現實社會中跟不同的個體、群體進行交互時，所產生的意義空間又成為了公眾流量背后的一個傳播符號。因此，這些個體通過這些符號，可以獲取別人的認同感和聯系感，而消費這些符號，就會獲得社會歸屬感和與他人的聯系感。在觀眾的群體身份認同不斷完善的過程中，劉畊宏的直播間的眾多“畊宏女孩”會將線上的互動儀式遷移至線下，并逐漸形成一種獨特的社會關系符號。正如網上帖子所言，“劉畊宏讓90 后見到自己20 年后跳廣場舞的樣子”，“在健身房放《本草綱目》，有些人的腿已經不自覺地抬起來了”，劉畊宏直播間的影響力已經不止局限于掌上的小屏幕，漸漸發展到線下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地方，例如小區樓下放著《本草綱目》廣場舞、見面問候語“今天你劉畊宏了嗎？”開始流行等等，這些，都是將“劉畊宏”作為新型的社交貨幣，促進了人們彼此的交流互動。

（三）激活行為實踐：高度情感下的自發團結

正如柯林斯所言，經過高強度的、重復性的“共同關注”與“情感聯結”后，集體進入具有節奏性的狂歡，儀式出現兩個重要且明顯的結果：個體產生“情感能量”、群體生產符號并在符號加持下強化群體團結[7]。劉畊宏直播間的觀眾在直播間這個特定的互動情境，通過互動實踐進行個體身體在場的虛擬表達，同時自身會因獲得的互動反饋而激發不同的情緒感受，不管是基于積極情緒感受下的點贊、評論、刷禮物，還是基于消極情緒下惡評的不解和抱怨，都是不同的個體情感互動形成的“情感能量”。個體的“情感能量”被喚起后，就會成為后續行動的驅動力[7]?！爱u宏女孩”們在抖音之外的微博、小紅書等平臺評論、點贊和轉發劉畊宏的動態，提高了互動頻率，還向其他網友推薦劉畊宏的健身直播間，為直播間引流增源。

值得注意的是，“畊宏女孩”們在極大的情感能量的驅使下，還會自發自覺地去“凈化”微博、小紅書等平臺上關于“劉畊宏”的相關討論，反駁其他網友對于劉畊宏的負面評論，傳播有關劉畊宏的正面信息。在這個過程中，直播間內群體符號和情感體驗不斷被強化，粉絲們得以尋求更多認可與交流；在交流互動中建構自身主體性，源源不斷的“情感能量”被生產出來，激發“畊宏女孩”們更進一步實施一系列自發團結行為，在這樣一個不斷重復與良性循環的過程中，直播間內外的互動閉環得以形成。

四、 劉畊宏健身直播對線上健身行業的啟示

（一）內容為核：創新化教學營造趣味課堂

作為擁有30 年健身經驗的專業人士，劉畊宏所進行的運動指導具有很強的說服力和可信度，這是觀眾愿意跟練的重要因素。在這個基礎上，劉畊宏找到了如何吸引更多受眾的關鍵，他創新健身帶練的教學形式，在歌曲上選擇耳熟能詳的周杰倫的歌曲進行編操，如《本草綱目》《土耳其冰淇淋》《龍拳》等，有別于其他健身直播的背景音樂，具有明顯的帶動性。在動作設計上，他將健身動作與生活中的踢毽子結合，用盤踢、磕踢、拐踢等動作進行編操，更加具有趣味性。極具感染力的符號體系，配合趣味性十足的歌曲跳操，吸引了更多的觀眾加入到直播間一起運動。

此外，劉畊宏帶練的健身操也在不斷創新。根據《本草綱目》改編的毽子操在社交媒體上引起大范圍的關注，還衍生出《消防員版本草綱目》和《女程序員代碼版本草綱目》等翻跳視頻，獲得央視點贊，進一步擴大了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影響力。從低難度的暖身操、局部健身的女神操到燃脂的毽子操，再到高強度暴汗的拳擊操，劉畊宏根據不同人群的健身需求不斷推陳出新，膾炙人口的歌曲配合精心設計的專業動作，使得每天日復一日的健身帶練更加具有趣味性和多樣性，這是劉畊宏的健身操維持著高熱度和高口碑的關鍵。不論是線上或是線下，專業健身是健身直播的內核，在這個基礎上深耕內容，使其更符合大眾的需求和喜好，是今后線上健身的破局之路。

（二）避免同質：需求導向形成差異化教學

線上健身直播形式五花八門，劉畊宏另辟蹊徑，開辟夫妻檔健身直播，配合居家場景，營造生活化的視覺氛圍，在場景設置上與居家健身的觀眾達到了一致，拉近了與觀眾之間的心理距離。劉畊宏在直播中擔任教練的角色，用專業性的動作，指導觀眾跳操運動；而其妻子vivi 則扮演業余健身的初學者角色，與直播間內大部分觀眾的定位相似，看到她累到表情猙獰、動作遲鈍時，會有強烈的共情感，戲稱vivi 為“世界上另一個我”，這種直播形式不同于在健身房里獨自一人帶練的健身博主，吵鬧而又生活化的感官體驗更加契合居家健身的心理需求，故而形成良好的傳播效益。

除此之外，劉畊宏的健身直播強度適中、整體氣氛輕松且比較容易堅持，適合想要減肥塑形但難以堅持的健身“小白”。其他健身直播的適用人群則有所不同，比如在抖音擁有1000 多萬粉絲的健身博主帕梅拉，其健身直播強度大，動作多且快速，適合有一定運動基礎和體能基礎的人群跟練。教學類型的多樣性也拓展了粉絲的群體范圍，如劉畊宏后期推出的《龍拳》《周大俠》等高強度健身操，就是根據粉絲的健身進度合理進行的教學難度升級。觀眾會根據自身情況各取所需，選擇不同的健身直播；線上健身的博主也應關注需求導向，做好差異化教學。

（三）情感聯結：跨平臺聯動促進可持續發展

劉畊宏直播間能夠取得良好的傳播效果，離不開在抖音、微博、小紅書等移動社交媒體維持情感關聯的助力。截至2023 年3 月1 日，劉畊宏的抖音賬號有7000 多萬粉絲，微博有400 多萬粉絲，小紅書有600多萬粉絲，構成了一個龐大的全媒體傳播網。他在抖音用大標題的醒目方式，播出直播間的精剪情節，如“劉畊宏新操龍拳你們害怕了嗎”獲贊400 多萬、“劉畊宏老婆有多害怕龍拳”獲贊200 多萬，讓直播間內的精彩片段二次傳播，維持熱度的持續性。在微博，劉畊宏日常分享與家人的幸福生活以及直播相關預告、總結，還在相關話題下批改粉絲的作業，年末，還創意性地在發布“榮譽證書”，評選“畊宏男孩”和“畊宏女孩”為“畊好學生”，鼓勵粉絲分享自己的跟練成果，讓直播間的觀眾在其他時間也能參與話題的互動和討論，感受到情感的維系。小紅書上的劉畊宏賬號產出內容則以短視頻為主，有親子舞蹈、帶練跳操、直播精剪等內容，既有教學性的“干貨”，又有日常的生活分享，有效拉近了與粉絲之間的距離。在這些移動社交媒體平臺的助力下，劉畊宏直播間內的互動議題可以被裂變式地放大，針對關注焦點的互動形式也會變得更為豐富，互動儀式中積聚的情感能量也能更為充沛，這些都是互動儀式得以持久的動力源[8]。

劉畊宏健身直播藉由特殊的傳播情境取得了顯著的傳播成效，成功破層出圈，得到了有目共睹的傳播影響力和互動效果。其傳播過程具有典型的互動儀式鏈特征：受眾通過抖音APP 直播平臺，實現了虛擬空間的身體共在；在直播間內的功能性焦點和主播之間的互動焦點中，形成了特有的群體內部符號，設置了局外人的準入區隔；受眾在線下社交和自發團結的過程里積聚情感能量，周而復始地激發出一系列新的行為實踐，使互動儀式得以持續。

隨著社會發展和技術進步，“健身+直播”的新業態應運而生，但也存在很多問題，如健身主播質量參差不齊、商業氣息嚴重、用戶黏性低等。劉畊宏健身直播出圈之路的主要經驗就在于：深耕教學的內容和質量，在保證專業性的基礎上加以趣味性，摒棄一板一眼的枯燥教學，注重差異化，避免同質化，明確需求導向的重要性，同時注重情感的聯結，跨平臺互動促成話題裂變，促進直播的可持續發展。這些經驗不僅對一般的“健身+直播”新業態有啟發意義，對少數民族地區如何借助新媒體技術實現健身事業健康發展，也有較好的借鑒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