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扎根理論的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運行機制研究

王宏

〔內容提要〕關于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研究是當前學術界關注的焦點。本文采用扎根理論分析方法，通過對遼寧省4個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案例進行分析，提煉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運行機制。結果發現，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運行機制可以分為協同共生機制、系統穩定機制、創新催化機制和適應匹配機制?；诖?，從完善創新創業政策、加強創新創業平臺建設、建立多元化的融資渠道、加強創新創業人才培養和發揮互聯網等新興載體作用等方面進行施策。

〔關鍵詞〕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運行機制；扎根理論

注：本文受2021年全國高等學校畢業生就業創業研究項目“基于‘4+1模式的高校大學生創新創業孵化基地建設研究”（項目編號：GJXY2021K008）資助。

一、引言

近年來，我國將“創新創業”作為重大發展戰略，致力于引導大眾創業、萬眾創新，從而促進新舊動能的轉換，最終提高我國的就業率。大學生是我國創新創業的主要群體，大學生初創企業的規模也在不斷擴大。對于初創企業而言，營造企業生態系統是幫助企業渡過“死亡之谷”的重要途徑，特別是對大學生初創企業尤為重要。如何有效運行及管理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尚未得到充分的研究。本文試圖以企業主導邏輯充分解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運行機制，豐富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理論體系，并為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業實踐提供指導，提高其創業活力和創業成功率。

二、文獻綜述

企業創新系統屬于一種有機整體，具體包含企業中各類因素和企業外環境因素，這些因素彼此作用從而促進新知識以及新技能的產生、擴散和應用。目前學者們在研究企業創新系統的過程中大多從其主體、影響指標、運行規則等角度展開。一些學者認為企業創新系統包含著許多具有不同地位和功能的要素，學者們普遍關注公司、實施科研的研究所、大學等機構，而這些機構的效率，還有彼此間交流互動的程度會較大比例影響到一個公司創新系統的運行成效。有學者將企業技術創新活動分解為管理性活動和實體性活動。管理性活動具體分為決策、資源的有效分配、管理以及規則制定等方面的活動，由相應的管理人員、管理部門或組織作為創新主體完成。還有學者提出，創新系統的產生需要企業所開展的技術創新活動和相應因素同時發揮作用，系統內部和創新存在聯系的要素都會遵照既定規則有組織地運行?？傮w而言，國內外學者對創新生態系統理論的發展給予了極大的關注，特別是側重于以核心企業為主導的角度探究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問題。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是促進大學參與到社會創新創業中的重要支持，但如何構建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仍缺乏具體的理論指導。

三、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面對缺乏成熟理論框架的情況，扎根理論是較為合適的研究方法。不同于統計實證分析，扎根理論不需要提前提出理論假設，而是要求研究者直接從案例的原始資料中提煉理論構念，從而反映研究問題。

本文遵循理論抽樣的原則選取研究對象，一方面有利于理論構建，另一方面能夠形成多個案例間的對比分析。本文選擇了4個典型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作為研究對象，這四個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主要以學校孵化創業企業為核心形成的創新生態系統和以公共孵化平臺為載體的創新生態系統，增加了案例的多樣性和全面性。案例對象的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四、扎根分析

本文采用三角驗證法，從實地訪談、實地觀察和二手資料三個渠道構建證據來源以保證研究效度。數據獲取過程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通過網絡公開渠道，并提前與調研對象對接人溝通等方式進行初始數據收集，基于第一階段初始信息的整理形成訪談提綱，初步建立理論框架。第二階段開展實地調研，具體包括半結構化訪談和實地觀察，并輔以二手資料作為資料的進一步補充。

采取Strauss和Corbin的數據分析方法和步驟，依次經過開放式編碼、主軸式編碼和選擇式編碼三個階段。在開放式編碼階段，對案例資料進行拆解和分析，通過“標簽化”得到初始概念，并整合歸納初始概念提煉出一級編碼結果，最終得到30個一級概念，分別為：資源共享、搭建平臺、服務交易、網絡效應、產學研合作、創新共同體、相互依賴、非零和博弈、伙伴多樣性、資源多樣性、資源異質性、建立系統規范、擴大規模、關系篩選、系統分工、互惠互利、利益共享、風險管理、專利保護、建立容錯文化、共識信任、共同孵化、政策扶持、市場調節、完善基礎設施、企業成長需求、動態能力、環境掃描、優勢互補、要素供給。在主軸式編碼階段，按照“條件—行動/互動策略—結果”的范式模型對開放式編碼結果進行歸類，得到8個二級概念，分別為：價值共創、競合關系、提高多樣性、擴建網絡、激勵補償、創新保護、政府推引、動態演化。在選擇式編碼階段，以“故事線”形式將主軸式編碼得到的二級整合到同一個框架之中，形成核心理論維度，最終形成了4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運行機制，分別是：協同共生機制、系統穩定機制、創新催化機制、適應匹配機制。

五、結果闡釋

（一）協同共生機制

協同共生機制主要包括兩個維度，分別是價值共創和競合關系。價值共創指的是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運行以用戶需求為導向，連接供需兩端利益相關者共同創造價值以實現“共贏”，并從整體利益最大化中獲得自身收益的增加。在創新生態系統價值共創過程中，不同創新主體可以利用互補性資產實現效用最大化。資源、信息、知識等要素可以在創新生態系統中被傳遞、分享和利用，促進整個創新生態系統效能的提升。大學生初創企業通過與其他創新主體之間的資源共享，實現創新生態系統的協同共生。在創新生態系統價值共創過程中，大學生初創企業還可以通過搭建平臺、產學研合作，形成緊密的協同共生關系。競合關系指的是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中同時存在著競爭和合作，大學生初創企業通過建立長期的伙伴關系形成相互依賴，能夠為創新主體間建立溝通、合作渠道提供支持，為資源和信息的流動提供條件，促進組織間的優勢互補。協同共生機制的典型編碼證據如表2所示。

（二）系統穩定機制

隨著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逐漸演化，各種不確定因素增加，通過調節創新生態系統內成員、要素關系，提升創新生態系統魯棒性，實現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穩定發展。系統穩定機制主要包括兩個維度，分別是提升多樣性和擴建網絡。提升多樣性指的是提升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的成員的種類，由伙伴多樣性帶來資源的多樣性和異質性，從而提升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利用資源的效率，使得創新生態系統內各類資源、信息能夠不斷地相互作用并促進創新。擴建網絡指的是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規模不斷擴大，成員之間的網絡關系不斷加深擴大。網絡關系的擴大和深化均有利于共同抵御風險沖擊，增強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協同創新能力。系統穩定機制是在協同共生機制基礎上，既要通過競爭保持差異化競爭優勢，又要防止生態系統內惡性競爭的出現。在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建立之初，大學生初創企業作為整個生態系統的核心，很難甚至不可能完全掌握其他創新主體的技術共享能力、未來共享技術的意愿等，很可能產生“逆向選擇”困境，同時還容易產生“搭便車”風險和信息溢出的“負向效應”。因此，針對可能發生的風險，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需要建立良好的系統穩定機制。系統穩定機制的典型編碼證據如表3所示。

（三）創新催化機制

創新催化機制是創新生態系統運行的內部驅動力，是各個創新主體彼此關聯共同運轉的助推器。創新催化機制主要包括兩個維度，分別是激勵補償和創新保護。激勵補償指的是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持續升級離不開各個創新主體的協同演化，而作為核心的大學生初創企業，可以通過建立一定的激勵措施，促進伙伴的共同成長。各成員企業因在專利技術、市場規模、基礎生產能力、客戶關系控制能力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差異，導致系統各個成員角色地位也不同。核心企業不僅僅要關注自身業績增長，還要協助合作伙伴獲得利益來保證創新生態系統可持續增長。創新保護指的是在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中增強創新主體之間的信任，降低負向知識溢出。大學生初創企業可采用收取專利使用費、接入許可費等方式從創新中獲取持續的收益。創新催化機制的典型編碼證據如表4所示。

（四）適應匹配機制

適應匹配機制是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運行的外部驅動力，是驅動各個創新主體適應外部環境變化的潤滑劑。適應匹配機制包括兩個維度，分別是政府推引和動態演化。政府推引指的是明確政策導向，幫助大學生初創企業迅速找到適應本地需求的創新方向，避免盲目性投入與發展。大學生初創企業要充分利用好服務政策，尋找協同企業，提出滿足市場需求的創新計劃，降低創新風險和創新成本，提高創新收益。同時，政府幫助大學生初創企業完善創新生態系統的基礎設施環境?；A設施環境決定了資源的供給、人才的流動，還會進一步影響創新生態系統發展的規模和空間。完善基礎設施環境可以為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運行提供能源、人才、技術等保證。此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是一個動態演化過程，加速培育企業動態能力，有助于其更好地適應外部環境的變化，更好地從創新生態系統中獲取資源、吸收資源和轉化資源，從而實現創新主體之間的優勢互補。適應匹配機制的典型編碼證據如表5所示。

六、政策建議

第一，完善生態系統頂層設計，加強創新創業政策引導。加強政策對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扶持力度，完善政府引導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聯動機制，提升大學生初創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基礎設施建設。第二，激發要素聚合效應，增強系統協同共生。加強創業基地建設，形成創業生態鏈條機制；加強創新主體合作意愿，促進創業生態系統價值共創；搭建公共服務平臺，打造創業生態系統資源池。第三，提高創業生態系統資金支撐，建立多元化融資渠道。加強資金支持，拓展融資渠道；加大扶持力度，靶向財政投入；積累社會資本，發揮社會資本導向作用。第四，提高生態系統智力支撐，加強創新創業人才培育。發展創業教育，搭建教育平臺；舉辦創業大賽，實施見習計劃；構建公共就業服務平臺，完善就業創業服務體系。第五，提高創業生態系統技術支撐，發揮互聯網等新興載體作用。搭建信息聯動網絡，建立信息共享機制；提升新興技術應用，完善信息技術賦能機制。

（作者單位：沈陽工業大學管理學院，遼寧省就業和人才服務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