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昔
必須承認,顏色
純凈總令人難以辨別
在你目之所及
光持續被制造——音樂噴泉上的虹彩
我在白鴿與白鴿間
穿行,帶著沉重的身軀。思想
投射,老舊的膠片。落在水花四濺
人群之上
玩耍的孩子、牽手的情侶、打電話的中年
還有樹蔭下閑絮的老人——不應沉默
他們的笑容如同針尖,顯眼,靜靜混淆
我熱鬧與喧嘩的界限
你的嘴巴微張,睫毛示意我停下
我低頭,這雙手
曾幾何時,也觸摸過
沉默的影子。幸福,若在
陽光下驚覺,便難以真實,就像
他們的眼光,在幽暗中找不出分毫
假如沒有人愛我,就向內
表達,預告未擁有的時間。送走它或是
送走繽紛——不,我
不能
走吧,我們去公園
談論一個悲傷話題時,他毫無氣勢地
唐突站起,然后又
坐下,“走吧,我們去公園?!?/p>
猜不透用意,此刻卻只好將他視作
光的代理。盯著他的后背,耳邊
巨大喧嘩覆蓋了他樸素的車轍。正如橋下
游過的鴨群,是的,這鴨群在清晨
并不歌唱,因它屬于人類。拐杖敲擊
地面摸索花壇隨風消逝的凋零,遠方
傳來的或歌或誦,還有這比起平日
更加晦暗的陽光散射在公園
一池綠水上的腐敗,像是某種
不幸,又像是逐漸巨大的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