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談也是一種故事

蔡思雯

在我看來，創作談也是一種故事。它總是后話，因而與最初的寫作總有一點距離。我只能盡力把創作的過程講給你們聽。

《壽衣》的第一個字，其實是我在無聊中打下的。2022年的12月，社會的狀況想必大家還有點印象。那時我已經離?；丶疑暇W課，我一邊讀著波拉尼奧的《2666》，一邊從母親的嘴里聽來好幾個我不曾見過的老人的離世消息?？?2月底，結課了，但我生病了。不能出門，心里會有一種拘束的感覺。我沒發高燒，只是咳嗽和喉嚨比較痛，為了加快身體的恢復，我就躺在床上玩。等把攢的一些想看的視頻看完，無聊還是找上了門。于是在一個下午，我起床打開了電腦，寫了開頭?！八粫滥?，它只是一層層覆蓋你……”，這些句子讓我覺得它似乎能寫下去。很快就是2023了，很多朋友在朋友圈里做年末總結。那種時刻，大家的感慨變得更多了。我沒有這個習慣，但現在看來，我似乎接住了一份跨年禮物。

講完小說那略帶神秘的開頭，我必須說點接近真實的事，可能這才能符合大家對小說的預想。畢竟很多人都說，小說是生活的反映。

我生活的地方有一個裁縫鋪。我從小到大的校服修改，就拜托過鋪里的師傅不知多少次。也許就是因為我在她的小作坊里待過，那關于怎么踩動縫紉機的畫面才會在我的腦海里如此生動?！皯艘宦?，阿萍就撳開手柄，把褲子轉個方向，又把手輪推動起來，帶動腳踏，一上一下，把褲子的縫縫得密密實實?！?/p>

但是我并沒有在那聽到過師傅給人做壽衣的事情。我猜，關于死亡的聯系，更多是當下時空的產物吧。而至于為什么小說又發展出其他的方向——關于女性，我想是小說人物的性別使然，我安排了兩位女性的相遇。我也希望她們的相遇是溫暖的。

人皆有一死。但在將死之時，每個人的執念又是不一樣的。小說中的秀美是不識字的女人，也是愛孩子的母親，她一生沒有做什么轟轟烈烈的事，只想給孩子們留下一個“清白”之家。等她在眾人面前真的喊出那一句——“那可是犯罪！”這可能才是她留給孩子們最大的財富。

想清楚了這些，這篇《壽衣》才算改好，也才有機會放到這和大家分享。謝謝對《壽衣》提出自己看法的閻連科老師，以及專業上的朋友們，是你們的意見，讓這篇小說變得更好了！這就是我在人大創寫班讀書的另一個收獲。除了開頭提及的閱讀，還有落到實處的寫作。還記得在張悅然老師的小說討論課上，大家誠懇地對待每一篇作品，寫下自己的閱后感，然后在課堂上據理力爭，那種激情四射的氛圍永遠會讓愛文學的人沉醉。能進人大創寫班讀書，想來，我是何其有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