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崖上的風（外一首）

雪瑞彬

我們說完了秋天的天空，還有白云

藏不住雁陣的號角

說完了秋陽，溫情的光芒吞吐萬物

也說完了秋水淼淼，捧起如唇的紅葉

時光，抖落多余而繁復的部分

讓冷靜的霜夜，結晶新釀的甘甜

唯獨忘了，鉆進山崖石縫里的風

以荒誕又蕭瑟的方式

風蝕出不同層次的紋理

裸露流水侵蝕的骨頭，讓我們辨認

故鄉喊過的乳名

檸檬水

暮色中的茶樓，如約而至

坐下之前，在太多的選擇里

只要了最適合的一個

不全是為了解渴，當一杯水

放棄簡單選擇復雜，相向而坐的氛圍

開始彌漫草木走來的氣味

碎花桌布，回憶一片春天的田野

一場干凈的大雪，或許剛剛啟程

要不了多久，同窗外的蠟梅一樣

我們的頭上也會落滿雪花

端在手里的那一刻，河面還未結冰

杜鵑的啼鳴從杯底飛出來

擋住落葉繽紛的悲哀

往事容易忘記的部分，釋放出清晰的滋味

抿一口，我滿嘴都是，草木隱忍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