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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無錫胥山灣晚唐吳氏墓葬發掘簡報

2017-04-27 01:11無錫市文化遺產保護和考古研究所
東南文化 2017年2期
關鍵詞:圓唇底徑吳氏

無錫市文化遺產保護和考古研究所

江蘇無錫胥山灣晚唐吳氏墓葬發掘簡報

無錫市文化遺產保護和考古研究所

2012—2013年,無錫市文化遺產保護和考古研究所調查、發掘了位于江蘇省無錫市濱湖區胡埭鎮闔閭村的胥山灣晚唐吳氏家族墓群。同期發掘的吳氏家族墓共8座,均為船形磚室墓,保存基本完好。墓中出土有陶瓷器、錢幣、帶有“吳墓”銘文的墓磚和有明確紀年的墓志。這批船形墓的形制特殊,且有明確的紀年,可以為船形磚室墓的分期標準提供新的佐證;同時將吳氏家族回遷至無錫的歷史從南宋提前到了晚唐,對于研究吳氏家族遷徙歷史和唐代吳姓郡望有重大意義。

胥山灣墓群 晚唐 船形磚室墓 吳氏家族墓地

一、墓葬概況

無錫胥山灣晚唐吳氏家族墓群位于無錫市濱湖區胡埭鎮闔閭村內,分布在胥山北坡,西南是闔閭城遺址,東南是太湖(圖一)。

2012年,為建設文化教育基地,無錫市文化遺產保護和考古研究所對建設范圍進行調查勘探,在勘探中發現了新石器時期遺址和六朝、唐宋墓葬。經國家文物局批準,無錫市文化遺產保護和考古研究所對該地區內的遺址和墓葬進行搶救性發掘。發掘面積5000多平方米,發掘工作一直延續到2013年底,發現了晚唐時期的船形磚室墓8座,以及六朝、宋、明清各時期墓葬68座,出土有盤口壺、雞首壺、瓷碗、韓瓶、銅錢、銅鏡等一百多件(組)。其中發掘的船形磚室墓為當地的吳氏家族墓葬,出土有青瓷碗、瓷盞、陶罐、執壺、墓志、錢幣等,還出土了帶有“吳墓”銘文的墓磚和有明確紀年的墓志?,F將這批晚唐墓葬的發掘情況介紹如下。

圖一//胥山灣墓群位置示意圖

江蘇無錫胥山灣晚唐吳氏墓葬及出土墓志銘

1.M 2(東—西)

2.M 52的蓮花紋磚和“吳墓”銘文磚

3.剛出土時的M 2墓志銘

1.A型青瓷碗(M 1:4)

3.Ba型青瓷碗(M 2:4)

2.Ba型青瓷碗(M 1:5)

4.Bb型青瓷碗(M 4:2)

5.C型青瓷碗(M 49:2)

1.A型青瓷缽(M 3:1)

3.陶罐(M 1:6)

5.瓷罐(M 2:5)

2.B型青瓷缽(M 64:1)

4.瓷執壺(M 2:2)

6.瓷盤口壺(M 49‥3)

晚唐墓葬共有8座,編號為M 1—M 4、M 47、M 49、M 52、M 64,位于發掘區的中北部,皆西北向,呈兩排線狀分布,從東北往西南方向,北側一排是M 4、M 1、M 2、M 3,靠南一排是M 49、M 47、M 52,M 64在M 52西側(圖二)。墓向基本一致,為西北方向,330°左右。均是開口于②層下,相互間沒有打破關系,個別墓葬被宋代墓葬打破。墓葬均遭盜擾,大部墓頂和部分墓壁已坍塌,均未發現墓主骨架及棺具,有的可見少量腐朽的棺釘痕跡。其中M 1、M 2、M 49、M 64出土有正方形的磚質墓志,據墓志可知墓主人屬于當地的吳氏家族。除M 1、M 2外,其余墓室內均發現刻有銘文“吳墓”二字的墓磚(彩插七∶2)。從墓磚“吳墓”銘文和墓志來看,這8座墓應該都是吳氏家族的墓葬。

二、墓葬形制

墓葬都是帶雙斜坡墓道的同墓壙左右并列雙室船形磚室墓,帶墓道長近10米。同墓壙中每個墓室皆由墓道、磚砌墓室及封門三部分組成,構筑方式基本一致,除共用一層鋪地磚外,其余均獨立砌筑,墓頂外形幾乎就是一艘倒扣的船的形狀?,F選取M 1、M 2、M 49介紹如下。

1.M 1

方向340°。殘墓口距地表60~70厘米(圖三)。

圖二//發掘區1區總平面圖及晚唐吳氏墓葬(陰影)位置

墓道位于墓室北端,兩條墓道東西并列,西墓道開口平面長278、寬100厘米,直壁,底呈斜坡狀,坡度17°,最深處與墓底平,深130厘米。東側的墓道破壞嚴重,開口殘長120、寬100厘米,直壁,底呈斜坡狀,坡度14°,最深處也與墓底平,深130厘米。

封門位于墓室的北端,東墓室封門磚殘高72厘米,殘存8層磚,西墓室封門磚殘高74厘米,殘存11層磚,以“二順一丁”或“三順一丁”法砌筑。

東西相列的兩個墓室建于同一層鋪地磚上,兩者砌筑方式與結構基本相同,兩室間距8厘米,西墓室東壁及東墓室西壁中間偏北處均留砌一拱形洞相連通,洞寬30、高44厘米。西墓室內長300、南端寬76、北端寬98、中間最寬處121厘米,東墓室內長300、南端寬75、北端寬101、中間最寬處117厘米。兩墓室的東西壁均向外凸出呈弧形,墓室內部的底部平面呈船形。墓內填土為黃褐色花土,土質稍硬,包含褐色小土塊。墓壁的砌筑方式為1、2層平放順砌,3層為立磚豎放,4層以上“三順一丁”或“二順一丁”。墓室的兩壁及后壁均有直欞假窗。墓室用磚規格:28×14—4厘米,部分墓磚尺寸略有差別。墓室頂部已坍塌或被破壞,現已不存,原狀與M 2等對比可能為船形。

墓坑底部遍鋪青磚為墓室鋪底,鋪砌方式為平鋪斜放,錯縫相對。

圖三//M1平、剖面圖

2.M 2

方向335°。殘墓口距地表60~70厘米(圖四;彩插七∶1)。

墓道位于墓室北端,兩條墓道東西并列,被近現代擾坑打破,北段不存。兩墓道均寬90厘米,坡度20°,最深處與墓底平,深90厘米。

封門位于墓室的北端,東墓室封門磚殘高80、寬140厘米。西墓室殘高34、寬114厘米,以“二順一丁”法砌筑。

東西相列的兩個墓室建于同一層鋪地磚上,兩者砌筑方式與結構基本相同,兩室間距8厘米,西墓室東壁及東墓室西壁中間處均留砌一拱形洞相連通,拱形洞寬28、高40厘米。西墓室內長324、南端寬64、北端寬86、中間最寬處96厘米,東墓室內長310、南端寬64、北端寬86、中間最寬處100厘米。兩墓室的東西壁均向外凸出呈弧形,墓室內部的底部平面形成船形。墓內填土為黃褐色花土,土質稍硬,包含褐色小土塊。墓壁的砌筑方式與M 1同。墓室內南壁與東西壁最上一排丁磚,墓室方向飾蓮花紋磚雕,每兩塊磚組成一個完整的蓮花紋。這排磚的尺寸較其他墓磚要短約6厘米。墓室的兩壁均有直欞假窗。墓室用磚規格:28×14—4厘米,部分墓磚尺寸略有差別。

東墓室南部殘存船形墓頂,長約110厘米,其余部分已坍塌或被破壞,墓壁用楔形磚砌到一定高度起券,首先是兩組“三順一丁”砌筑,之上再錯縫疊砌。墓頂是一種變形的“四隅券進”式穹窿頂,從橫截面看,中部近似弧形券頂,近墓南壁則弧形變尖,似船頭尾狀。西墓室頂部已坍塌或被破壞,現已不存,原狀可能為船形。

墓坑底部遍鋪青磚為墓室鋪底,鋪砌方式為平鋪斜放,錯縫相對。

3.M 49

該墓位于南排的最東側,形制與M 1類似,被M 39、M 48打破,方向342°。殘墓口距地表145厘米(圖五)。

墓道構筑方式與M 1類似,近封門處有較多碎石塊,應該是后期盜擾時留下。東墓道開口平面長390、寬134厘米,坡度16°,最深處與墓底平,為110厘米。西墓道開口平面長344、寬116厘米,坡度18°,最深處與墓底平,為122厘米。兩墓道方向有所偏差,下葬時間應相差較大。

圖四//M2平、剖面圖

封門位于墓室的北端,東墓室封門磚殘高82、寬124厘米,殘存8層磚,下4層橫放豎砌,第5層平放順砌,之上為“二順一丁”砌筑,留有少量券頂磚。西墓室封門磚殘高12、寬132厘米,殘存2層磚,平放順砌。

東西相列的兩個墓室相距5厘米,墓頂已不存。兩墓室均長324厘米,東墓室南端寬78、北端寬124、中間最寬處140厘米;西墓室南端寬66、北端寬120、中間最寬處138厘米。兩墓室的墓內底部平面形狀呈“船形”。墓內填土為黃褐色花土,土質稍硬,包含褐色小土塊,有蓮花紋磚的殘片和碎石塊。墓壁的砌筑方式東墓室第1層順磚,第2層為丁磚,3—9為順磚,再往上為“三順一丁”砌筑。西墓室第1、2層為順磚,3層為丁磚,4-8層為順磚,之上是“三順一丁”砌筑。在兩墓室內壁的東、南、西三壁均有方形壁龕。墓室用磚規格基本為28×14—4厘米,部分墓磚尺寸略有差別,墓室內第3層部分丁磚的一端刻有“吳墓”二字。

東墓室底部遍鋪青磚,兩橫兩豎排列。西墓室鋪地磚被破壞殆盡。從墓室底部痕跡看,墓志放于西墓室內,墓志的位置應該沒有鋪地磚。

三、出土遺物

8座墓葬均盜擾嚴重。M 47沒有遺物出土,其余7座墓葬共出土44件(組)器物。隨葬品有青瓷碗、瓷盞、陶壺、墓志、錢幣等。從出土位置看,兩個墓室都有遺物出土,但經過盜擾,具體位置不明。器物組合多以碗、罐、盞和錢幣為主。除M 1、M 2外,墓室內均有“吳墓”銘文的墓磚?,F介紹如下。

1.陶瓷器

青瓷碗共8件。根據器物口沿、腹部和紋飾的差別可分為三型。

A型1件。敞口窄沿。M 1∶4,圓唇,斜直腹,玉璧底,腹部飾一圈凹弦紋,內壁滿施青釉,外壁施青釉不及底??趶?4、底徑5.8、通高4.6厘米(圖六∶1;彩插八∶1)。

B型6件。敞口無沿。根據口部和腹部的差別可分為二亞型。

圖五//M49平、剖面圖

Ba型5件??谘夭柯詢葦?,斜弧腹,玉璧底。M 1∶5,圓唇,內壁滿施青釉、外壁施半釉。內壁上部飾半圈凹弦紋,口部釉脫落嚴重??趶?2.2、底徑4、通高4.2厘米(圖六∶2;彩插八∶2)。M 2∶3,圓唇,內壁滿施青釉、外壁施半釉??趶?2、底徑3.8、通高4厘米(圖六∶3)。M 2∶4,圓唇,內壁滿施青釉、外壁施半釉??趶?2.8、底徑4.2、通高4.6厘米(圖六∶4;彩插八∶3)。M 4∶1,圓唇,內壁滿施青釉、外壁施半釉??趶?2.8、底徑3.6、通高4厘米(圖六∶5)。M 52∶6,圓唇,內壁滿施青釉。釉脫落嚴重,釉下灰白色胎??趶?2.6、底徑4.6、通高4.2厘米(圖六∶6)。

圖六//出土青瓷碗

Bb型1件。圓唇,直腹。M 4∶2,內壁滿施青釉、外壁施釉不及底,玉璧底??趶?3.2、底徑5.6、通高4.6厘米(圖六∶7;彩插八∶4)。

C型1件。敞口,沿外撇,碗內有紋飾。M 49∶2,圓唇,斜弧腹,矮圈足,內壁底部刻劃蓮花紋,四周刻劃5片荷葉紋,通體施青釉??趶?3.4、底徑6.2、通高3.6厘米(圖六∶8;彩插八∶5)。

青瓷缽3件。根據底部不同可分為二型。

圖七//出土瓷缽、燈盞

A型2件。敞口,圓唇,斜直腹,平底內凹。M 3∶1,唇部略外撇,內壁滿施青釉,器表施半釉??趶?2、底徑8.5、通高3.2厘米(圖七∶1;彩插九∶1)。M 3∶3,斜直腹略弧,內壁滿施青釉,器表施半釉,釉脫落嚴重??趶?1、底徑5.6、通高3厘米(圖七∶2)。

B型1件。餅足。M 64∶1,敞口(呈傾斜狀),圓唇,唇部下方有一道凹弦紋,下腹部略弧,內壁滿施青釉,外壁施半釉,內壁底部有四個支釘痕??趶?2、底徑6.4、通高2.7~3.5厘米(圖七∶3;彩插九∶2)。

瓷燈盞4件。根據底部不同可分為二型。

A型2件。敞口,圓唇,斜弧腹,平底內凹,內壁一側置一“橋”形耳。M 3∶4,內壁滿施青釉,器表施半釉??趶?1、底徑5.4、通高3.2厘米(圖七∶4)。M 49∶1,內壁滿施青釉,器表施半釉??趶?0.8、底徑7、通高3厘米(圖七∶5)。

B型2件。敞口,圓唇,餅足,內壁一側置一“鉤”形耳。M 49∶5,斜弧腹,內壁滿施醬黑色釉,外壁施半釉??趶?2.2、底徑4、通高4.4厘米(圖七∶6)。M 52∶4,斜弧腹,內壁滿施醬黑色釉,外壁施半釉,釉脫落嚴重,釉下灰白色瓷土??趶?1.4、底徑4、通高3.8厘米(圖七∶7)。

陶罐3件。M 1∶6,泥質灰褐陶,淺盤口,圓唇,束頸,溜肩,圓鼓腹,大平底微內凹??趶?3.2、腹徑16、底徑11.6、通高21厘米(圖八∶1;彩插九∶3)。M 52∶1,夾砂紅褐陶,淺盤口,圓唇,束頸,溜肩,斜直腹微弧,平底??趶?4.2、腹徑15.2、底徑10、通高19.6厘米(圖八∶2)。M 49∶7,僅剩陶罐殘片。

瓷執壺3件。M 2∶2,紅褐胎,侈口,圓唇,卷沿,筒狀頸,溜肩,鼓腹,平底微內凹,肩部一側置圓形流(已殘),對稱一側置曲柄與頸中部相連,柄呈扁條形,中間飾三條并列的刻劃紋,未施釉??趶?.6、腹徑11.8、底徑7.6、通高18厘米(圖八∶3;彩插九∶4)。M 52∶2,喇叭口,圓唇,束頸,豐肩,鼓腹,平底,肩部一側置圓形短流(殘),對稱一側置柄與頸中部相連(柄已殘不存),內壁口頸部施醬釉,器表施釉不及底??趶?.2、腹徑13.2、底徑8.8、通高20厘米(圖八∶4)。M 52∶5,侈口,圓唇,束頸,溜肩,鼓腹,平底內凹,肩部一側置圓形短流,對稱一側置柄與頸中部相連(柄已殘不存),肩部飾一周凹弦紋,內、外壁施醬釉均至下腹部??趶?、腹徑11.8、底徑7、通高18厘米(圖八∶5)。

瓷罐2件。M 2∶5,斜沿,圓唇,短束頸,溜肩,弧腹微鼓,平底內凹,肩部對稱置兩個“鉤”形耳,肩部飾一圈凹弦紋,施青綠色釉,內壁半釉,器表施釉不及底,腹部釉脫落嚴重??趶?.8、腹徑12.4、底徑7.8、通高16.4厘米(圖八∶6;彩插九∶5)。M 52∶7,侈口,圓唇,短束頸,折肩,圓鼓腹,平底微內凹,肩部對稱置雙系(已殘),內壁滿施青釉,外壁施半釉??趶?0、腹徑12、底徑7.4、通高13.2厘米(圖八∶7)。

瓷盤口壺1件。M 49∶3,矮盤口,沿外撇,圓唇,束頸,溜肩,鼓腹,平底,內壁施青黃色釉,器表施釉至下腹部,釉部分脫落??趶?3.2、腹部最大徑18.3、底徑12、通高31.2厘米(圖八∶8;彩插九∶6)。

瓷盒1件。M 3∶2,蓋不存,子母口,微斂,尖圓唇,直腹,平底,腹中部飾一圈凹弦紋,通體施青釉,脫落嚴重??趶?.8、腹徑7.6、底徑5、通高4厘米(圖九∶1)。

青瓷器蓋1件。M 1∶1,口微斂,斜方唇,蓋頂隆起呈龜背狀,無紐,蓋頂邊緣飾一圈凹弦紋,通體施青釉??趶?1.6、通高3.4厘米(圖九∶2)。

圖八//出土罐、壺

瓷盂2件。M 49∶8,斂口,圓唇,溜肩,圓鼓腹,餅足,內壁滿施青黃釉,外壁施半釉,釉均已脫落不存??趶?.6、腹徑7.4、底徑3.6、通高4.5厘米(圖九∶3)。M 52∶3,無法復原。

2.其他

木質腰帶殘片7片。M 1∶2,分兩類。一類,前圓后方,穿帶孔呈長方形,位于方形一側。另一類為方形,穿帶孔呈長方形。兩種類型扣面均有圓形小孔。

錢幣因為盜掘,現僅有三座墓中出土錢幣。M 1∶9,12枚,均為開元通寶,光背或背面有月紋。M 49∶4,1枚,位于西墓室,開元通寶1枚,開字背面有月紋。M 49∶9,104枚,有開元通寶99枚,光背或背面有月紋或星紋;另有乾元重寶5枚(圖一〇∶1-9)。M 64∶3,5枚,均為開元通寶,光背或背面有月紋(圖一〇∶10-12)。

玉佩飾2件。M 49∶10,近圓形,底面平,上面微凸。直徑1.8、邊緣厚0.2、中間厚0.4厘米。M 49∶11,為玉配件的殘片。

漆器3件。M 1∶7、8,M 4∶3,殘留漆皮。

磚質墓志共4方,均為正方形。M 1的墓志為32厘米見方,厚6厘米,其余均為30厘米見方,厚5厘米。

M 1墓志。M 1∶3,刻13行字,字跡大部模糊不清,且字體較為潦草,保存狀態較差(圖一一)。

圖九//出土盒、蓋、盂

圖一 //錢幣拓片

唐故渤??歉怪俱懖⑿?/p>

府君諱璀,字□璠,吳郡人也。其先吳山夫□,楚水名/家。昔□王□人,為□□之士探□,□君賦□,吟招/隱詩,彈琴樹間,擊壤林野。嗚呼!公之積□,不□/□□。以乾符二年歲次乙未三月二日,病宿高肓,□醫/不納,終于私弟,享年五十六。以三年歲次丙申正月七日,窆于□□鄉太平里閭江山北,祔先人塋,乃將先妻合葬/焉?!酢跤腥腥?,長男曰□,次曰登,次曰約,皆雅量。三女/未笄。嗚呼!公之一門多為領袖,生有□□之□,沒歸□□之□。/其詞曰:公之壽□,五十有六。三男三女,泣血號哭。/窆□□□,良谿吉谷。掩住城□,/永歸□旋??值馗?,石銘長刻。/鄉貢進士邵稜撰

M 2墓志。M 2∶1,磚質,楷書陰刻,字跡模糊不清,由于磚質較差,不能拓印,僅能依稀辨別其上少量文字,但埋葬年代可辨(彩插七∶3)。

唐故濮陽郡吳府君墓□銘□序

鄉貢進士邵□撰

府君諱□字化平,□□郡人也。曾祖諱曰□,/□宥□□□其□□門生□□居□□□痕□□/□□□□□□公之□伯進曰虹須□□□說□□□□/敕多承雄□□弓裘□□曰□□□□□□□□/里廿八年白□體□□□□□□□□□□□□/□友□于乾符五年,歲次戊戌,□□□□日□□□/□□□□□□五十有七,以其年□□□□□□□□/□閭山北□□□□洺寶勝位□首。先娶邵氏早逝/繼娶□氏,□一男曰令珂,娶□□二女,□□母顯□/己子□□□婦。嗚呼!昔□之一□□□□□□悲□/□□□□為銘之曰:/□□五年歲次戊戌,府君享年,五十有七。/□窆先墳,佳城幽居,三□□□,□□親□。/□□□廉,□□宥室,□□□□□□□□/□□求筆,萬古千秋,刻石□日。

M 49墓志。M 49∶6,磚質,保存較差,楷書陰刻,字跡模糊不清,僅能依稀辨別少量。第一行為“唐吳”二字,以下不清。第二行為“夫人名妙”以下不清,后文基本不可辨認。

圖一一//M1磚質墓志拓片(M1∶3)

M 64墓志。M 64∶2,出土時已破碎,字跡無法辨識。

四、幾點認識

1.墓葬年代

根據墓志可知,M 1、M 2的墓葬年代較為清晰,為晚唐乾符年間。其余六座墓葬雖然沒有確切的紀年,但是墓葬形制均與M 1、M 2相似,且排列整齊,應是同時代的墓葬。

2.墓葬形制

這8座墓葬均屬船形磚室墓,特征是形制、結構簡單,船形平面狹長,甬道消失,不見排水溝和磚砌棺床,墓壁采用“三順一丁”或順砌。這些特征更接近北宋時期的浙江省海寧縣東山宋墓M 2、M 3[1],不同于晚唐時期的浙江省余杭閑林唐墓[2]。但在墓壁砌磚方式和墓室頂部的起券方式來看,又體現了晚唐時期的特征。以往對于船形磚室墓的分期[3]就是根據結構特征兼及隨葬品,將晚唐-五代與北宋時期分為第三期和第四期。從胥山灣的這批晚唐墓葬來看,最大寬度基本處于中部,后壁不外弧,墓壁順丁結構,直欞假窗盛行,所用墓磚為長方形磚,以素面為主,部分僅在一側模印單個文字。這些特征符合晚唐時期即第三期的特征。但是甬道消失,后壁平直,磚砌棺床、排水溝已不見,這些又是北宋時期第四期的特征,說明該處的船形磚室墓,正處于第三期向第四期過渡的變化時期。

這批胥山灣船形墓的形制特殊,且有明確的紀年,可以為船形磚室墓的分期標準提供新的佐證。

3.器物特點

因M 1與M 2出土了乾符年間的墓志,可以明確這兩座墓的年代。其余沒有確切紀年的船形磚室墓中B型碗均是圓唇、敞口、沿部略內斂、斜弧腹(或略直)、玉璧底、內壁滿施青釉、外壁施半釉等特點,形制幾乎完全一致。釉色也較為接近,可能出自越窯。M 2、M 52的帶耳瓷罐短束頸、溜肩、腹微弧鼓,特征幾乎一致。此外執壺壺身較高,具有唐晚期的風格[4]??v觀此次發掘的8座墓葬器物均有類似風格特征,同屬于晚唐時期。

4.墓志及墓磚銘文中所見墓主身份

此次出土的墓志中M 1、M 2的墓志相對清楚,表明墓主分別是唐乾符二年(875年)去世的吳璀和乾符五年(878年)去世的吳姓族人,墓志中未提及墓主有官品,隨葬品以一般的陶瓷器居多,此外從M 1出土墓志中出現的“吟招隱詩,彈琴樹間,擊壤林野”等句子,可以判斷吳璀是未入仕的平民。至于M 49,寫明“夫人名妙”,應是一方女性墓志。

M 49墓志中既有“唐吳”字樣,也有“吳墓”銘文,未出土墓志的墓葬中均有“吳墓”的墓磚銘文,由此可知這8座墓葬均是吳氏家族的平民墓葬。

M 1的墓志銘中有“祔先人塋”,M 2的墓志銘中有“□窆先墳”,所以M 1與M 2均是與同一家族葬于一處。從布局上看,M 1-M 4并列成一排,其余4座墓葬位于南側,也并列一字排開,每一排相鄰墓葬之間的距離基本相同,墓道方向基本一致。從墓志中記載和這些特點判斷,該處是一處經過規劃和布局的晚唐時期的吳氏家族墓地。

5.墓志中的吳氏郡望考釋及遷徙記錄

M 1、M 2出土的墓志中所寫的“渤??ぁ?、“濮陽郡”均是吳氏的郡望所在,其中M 1另注明墓主本身是吳郡人士。這與唐代中后期墓志中普遍出現郡望的現象相符?!疤浦泻笃陬}書郡望現象的普遍與士族遷出原籍葬歸新貫的社會風氣緊密相關,同時也受標榜門第的社會風氣影響。其本質是魏晉崛起的士族政治社會向宋代以后的官僚政治社會變遷的世俗反映?!保?]所謂郡望,基本的意義是指原籍的郡名。而吳姓可追溯至泰伯,江南地區將泰伯奔吳視作吳氏肇始,至唐代主要可見有“渤??ぁ?、“濮陽郡”兩處郡望。早至魏晉時期還有陳留、濟陰等吳氏郡望[6],至此已較罕見。

唐顯慶二年(657年)《故吳府君墓志銘并序》[7]載,“公諱素……冀州渤海人也。泰伯至□以開基,星分斗牛;延陵鳴謙以仗信,劍掛松枝。無得而稱,眇清源其難溯;門傳季子,允時望于如仁”。唐開元十二年《大唐故吳君墓志銘并序》[8]:“君諱善,字積善,江南渤海人也,周大王之太子太伯之后。隱居吳越,三讓不奔;名流衛魏,九德該備?!睋@兩方墓志銘所載,墓主吳素及吳善,一居洛陽,一居滏陽(今河北磁縣),但均于墓志中寫明自己的郡望為渤海,并注明渤海吳氏是太伯后人,并自認是延陵季子的后代。

至于濮陽郡望,大和四年(830年)的《唐故奉議郎試洋王府長史濮陽吳府君墓志銘并序》[9]中:“府君諱達……濮陽人也。其先與周同姓,文王封太伯于吳,至武王始大其邑,春秋之后,與為盟主。及越滅吳,子孫奔散,或居齊魯間,因為郡之籍氏焉?!遍_成元年(836年)的《唐陜虢都防御押衙朝議郎試撫州司馬上柱國馮夫人吳氏陰堂志》[10]中:“夫人諱惎,姓吳氏,濮陽人。周太伯以讓奔荊蠻,荊蠻人義之,遂立于吳,寶夫人之得姓焉。西河守起、長沙王芮、大將軍漢皆夫人之累祖也?!庇蛇@兩方墓志可見濮陽郡望的來源為吳王闔閭之后,且有戰國吳起、西漢吳芮、東漢吳漢等濮陽吳氏后人。

胥山灣晚唐吳氏墓群包含了渤海吳氏和濮陽吳氏兩支吳氏家族,兩個同姓卻不同家族葬于同一墓地內,這種情況也是較為罕見的。

從《唐代墓志匯編》中的吳姓墓志來看,多分布在河南,且多在洛陽,亦有京兆、青州、南陽等地,南方僅有揚州、蘇州、烏程等4處。且從年代看,分布于南方的均是元和、大和、咸通、光啟這些唐代晚期的年號。吳氏的一些家族可能在唐晚期進行了南遷。

據《吳氏統譜》記載,最早生活在無錫閭江的吳姓族人是南宋年間從常州遷來,此次發現的墓志可知,在唐代即有吳氏家族生活于此,并非從南宋才開始在此生活。

6.墓磚銘文“吳墓”(彩插七∶2)

墓磚帶有銘文是磚室墓墓磚的常見現象。根據胥山灣晚唐墓群的墓志可得知,該處墓葬是吳氏的家族墓地,所以墓磚的銘文“吳墓”可能是在燒造時就標明,用于吳氏家族墓地的墓磚。

無錫地區的唐墓發現較少,此前有陶典村和寺頭沈巷兩座唐墓出土[11],按品秩應是下級官吏。此次胥山灣晚唐吳氏家族墓群,屬晚唐平民墓葬,且墓志有明確紀年,注明郡望,還有表明家族姓氏的墓磚。無錫是吳姓的發源地之一,在胥山灣所在的闔閭村即建有吳氏宗祠,族譜記載吳姓發源于此地,后外遷,至宋代方遷回該地。此次發現的墓志有明確晚唐紀年,將吳氏家族回遷至無錫的歷史從南宋提前到了晚唐,對于研究吳氏家族遷徙歷史和唐代吳姓郡望有重大意義,為地方志研究、吳氏宗譜研究、無錫地區晚唐時期的歷史文化面貌和社會經濟發展水平,以及南方地區船形磚室墓的研究提供了新資料。

領隊:劉寶山

發掘:邵棟韓翀飛宋學旺楊瑞劉宇飛等

繪圖:楊瑞宋學旺劉宇飛等

執筆:邵棟劉寶山

[1]海寧縣博物館:《浙江省海寧縣東山宋墓清理簡報》,《文物》1983年第8期。

[2]牟永抗:《浙江余杭閑林唐墓的發掘》,《考古通訊》1958年第6期。

[3]傅亦民:《論長江下游船形磚室墓》,《南方文物》2005年第1期。

[4]中國硅酸鹽學會編:《中國陶瓷史》,文物出版社1982年,第220頁。

[5]楊向奎:《唐墓志題書郡望的增多及其原因探析》,《新疆大學學報》2012年第6期。

[6]吳慶:《魏晉時期的吳氏郡望》,《尋根》2014年第4期。

[7][8][9][10]周紹良主編:《唐代墓志匯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251、1299、2117、2171頁。

[11]無錫市博物館:《江蘇無錫發現唐墓》,《文物資料叢刊》第6期(1982年)。

(責任編輯:張平鳳;校對:朱國平)

Brief Excavation Report of the Tombs of the Wu Family Dating to the Late Tang in Xushanwan,Wuxi,Jiangsu Province

Wuxi Municipal Institute of Cultural Heritage Protection and Archaeology

From 2012 to 2013,Wuxi Municipal Institute of Cultural Heritage Protection and Archaeolo?gy conducted investigations and excavations on the Wu fam ily tombs dating to the late Tang Dynasty located in Xushanwan,Helv,Hudai,Binghu,Wuxi,Jiangsu Province.The excavation unearthed eight tombs in total, all of which are boat-shaped tombs with brick chambers and have been well preserved.The unearthed burial objects include pottery wares,coins as well as bricks with“tomb of the Wu”(wumu)inscriptions and epi?taphs with clearly specified date.with special shape and clear dating,these tombs may provide new evi?dence for the classification criteria of brick-chambered boat-shaped tombs.Meanwhile,they help to bring forward the time period when the Wu fam ily moved back to Wuxi from the Southern Song to the late Tang, which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study of the Wu fam ily’s m igration history and the prefectures where the Wu fam ily thrived in the Tang dynasty.

Xushanwan tombs;late Tang;brick-chambered boat-shaped tombs;tombs of the Wu fam i?ly

K871.43;K878.8

A

2017-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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