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生態經濟帶文旅產業聯動發展的思考

◎荀德麟

（江蘇淮安223001）

淮河，是江、淮、河、濟古“四瀆”之一，位于中國南北地理分界線上。古淮河由今響水縣云梯關入海。黃河奪淮600多年間，淮河清口以下河床成為黃、淮共用河床，清咸豐元年（1851）淮河大決于高家堰禮字壩，主流奪路入江，由此中斷了其獨流入海的歷史。然而，淮河流域依然存在。

淮河流域西起桐柏山、伏牛山，東臨黃海，南以大別山、江淮丘陵、通揚運河和如泰運河南堤與長江流域分界，北以黃河南堤和沂蒙山脈與黃河流域毗鄰，流域面積27萬平方公里。流域內以廢黃河為界，分為淮河和沂沭泗河兩大水系?；春蛹捌渲Я髁鹘浐幽?、湖北、安徽、江蘇、山東5省，干流在江蘇揚州三江營入長江，全長約1000公里。今淮河下游主要有入江水道、入海水道、蘇北灌溉總渠和分淮入沂四條出路，并在淮安與京杭大運河交匯，從濟寧到揚州的京杭大運河通航河段基本屬于淮河流域。

淮河流域交通樞紐地位突出，礦產資源、文旅資源等非常豐富。在淮河生態經濟帶建設上升為國家發展戰略的當今，對文旅產業的發展進行全流域的回顧與審視，不僅非常必要，而且適逢其時。

一

古淮河作為古老的獨流入海的自然河流，位居黃河、長江兩條超大型河流流域中間，與黃河、長江的下游同向而流、平行入海。流域內以低山丘陵、平原湖陂為多，氣候溫潤，土壤肥沃，宜漁獵，宜農牧，是華夏祖先最早的棲息地之一。

淮河流域自然景觀眾多。除了淮河發源地的桐柏山、伏牛山以外，還有淮河兩岸的赭山青丘，形成一個個綺麗的峽口、蜿蜒的回流。在淮河最大支流——沂沭泗水系發源地，則有沂山、蒙山，以及流域東緣依陸臨海的云臺山，等等。在淮河干流和支流上，則有眾多的天然、半天然的湖沼陂塘，或環山為障，或依丘筑堤，既有蓄泄灌溉之利，又具四時云嵐之景。

淮河流域的開發歷史源遠流長，文化積淀深厚，人文景觀星羅棋布。

第一，流域內有眾多的史前文化遺址、夏商周遺址。2018年，在淮河下游洪澤湖西岸泗洪縣的重崗山坡上，發現距今8000多年前帶有城堡雛形的古聚落遺址，并在遺址上發現碳化的早期水稻，把浙江寧波河姆渡遺址發現的距今7000年前的人工栽培稻谷的歷史，又向前推進了1000多年，成為新的世界之最。在淮河上游，則盛行“八千年看淮陽”之說。這里有“三皇”中的天皇太昊伏羲陵，有4000年前的宏大規整的古城遺址。中華文明的發源地首推中原地區，而淮河流域的西北部就屬于中原地區。其他如燧人氏鉆木取火之地、閼伯夜觀星象之臺、相土發明馬車之所，幾乎都是在淮河流域的中原地區。而淮河流域的大部分，則屬于中原東鄰的“少昊金天氏之墟”，即創造了燦爛文化的東夷人聚居區?；匆囊约捌渲胁璧暮笠嵝煲?，均屬于東夷，后來則演變為三楚之中“淮楚”的主體。陸續出土的大量精美震撼的青銅器證明，占有銅山、銅陵的淮夷、徐夷，是“青銅時代”最杰出的代表之一。

第二，淮河流域是先秦諸子文化的主要故鄉。在中國春秋戰國時期，淮河流域幾乎包攬了最為閃亮、最為尊貴、最為眾多的一批文化冠冕人物：儒家的孔子、孟子、荀子，道家的老子、莊子，法家的管仲、韓非，墨家的墨翟、禽滑厘，等等，都誕生于淮河流域。

第三，淮河流域是最具典型性的帝王將相之鄉。先秦且不論，單論秦朝以后，推翻秦朝的代表人物，從陳勝、吳廣，到項梁、項羽、劉邦，無一不是淮河兒女。歷時400年的大漢王朝以后，三國時期的曹魏，南北朝時期南朝的宋、齊、梁、陳，五代十國時期的后梁、南吳、南唐，以及明朝的帝王，均產生于淮河流域，幾乎占中國兩千多年來帝王之鄉的一半（尚不包括元朝末年鹽城張士誠的稱帝，民國初年項城袁世凱的稱帝等）。與此同時，伴隨這些帝王起家的將相王侯，也以淮河流域數量最多。

第四，淮河流域是中華文化重要的融合、豐富與成型之區。該流域北襟黃河，史前時代就與中原文化相互滲透；南帶長江，史前時代就與吳越地域文化相互濡染。延至周秦時期，則曾分屬宋魏、魯齊、吳楚?？梢哉f，淮河流域是黃河文化與長江文化溝通的橋梁、融合的中間地帶，也是開發最早的區域。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里，淮河流域的經濟發展獨領風騷。從夙沙氏煮海為鹽的發明，到占“天下之半”的兩淮鹽業；從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涂山，到鎮鎖淮渦水怪無支祁的龜山，均包含著淮河流域異常豐富的遠古開發信息。從春秋時期楚莊王令尹孫叔敖主持建設的芍陂、期思陂，到東漢廣陵太守陳登開辟的破釜塘、曹魏大將鄧艾開辟的白水塘，淮河流域的灌溉設施幾乎遍及全流域。農業生產條件優越，從而產生了“走千走萬，不如淮河兩岸”的生動民謠。就水上交通而言，從溝通江淮的吳邗溝，到貫通南北東西的隋大運河，再到元明清大運河，淮河及其相關支流不僅掌其關鍵、握其樞紐，而且一直充當南北運河航道的連接線。當今的京杭運河通航河段，屬于淮河流域，是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的中樞和核心地帶。以最為民眾所津津樂道的餐飲文化而言，淮河流域不僅是淮揚菜系的發祥地，而且是魯菜的故鄉。中國“川、淮、魯、粵”四大古典菜系，淮河流域獨占半壁江山，加上衍生的徽菜、豫菜，該流域是名副其實的美食之鄉?；春恿饔蜻€盛產名酒，洋河、雙溝、高溝、湯溝、口子、古井貢。這些名菜、名酒，既是淮河所孕育，又是大運河所催生。在戲曲文化方面，眾所周知，流域內的揚州，是國戲——京劇的發祥地?；春恿饔蜻€是鳳陽花鼓、揚劇、淮劇、泗州戲、淮海戲、豫劇的發祥地；沂沭泗流域則是呂劇、柳琴戲、梆子戲的發祥地。同時，金湖縣和里下河水鄉，還保存了遠古的娛神戲曲——儺戲。綜上所述，初步形成對淮河流域歷史文化的大致定位，即：淮河流域是中華文明孕育的一塊胚胎、成長的一個搖籃、成型的一片沃野。

第五，淮河流域是中國軍事文化與紅色文化的集聚之區。每當戰亂之際，淮河流域總是最為重要的戰場之一。特別是南北政權對峙時期，是南北雙方爭奪的前沿和拉鋸地帶，在此演繹了一幕幕氣壯山河的戰爭活劇，留下了眾多的令人神馳的古城堡、令人縱情的古戰場。到了近現代，尤其是抗日戰爭時期，在中國共產黨創建和領導的19塊敵后抗日根據地中，淮河流域就占了蘇中、蘇北、淮南、淮北、鄂豫皖共5塊根據地。新四軍軍部和中共中央華中局設立于淮河流域。解放戰爭時期，從蘇中七戰七捷到漣水保衛戰、宿北大戰，從洪澤湖58天堅持，到千里躍進大別山，從淮海決戰，到渡江戰役，淮河流域一直是國共雙方的主戰場之一?？梢哉f，這里是無數革命烈士的鮮血浸透的土地，紅色歷史文化資源俯拾皆是。

新中國成立后，在毛澤東主席“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偉大號召指引下，淮河流域得到全面系統、規?？涨?、成效卓著的治理，數百年黃河奪淮的遺患逐步得到醫治。從上游的佛子嶺、宿鴨湖、鲇魚山、梅山、響洪甸等眾多水庫閘壩的構筑，到下游三河閘、二河閘、兩淮水利樞紐的建設；從沂沭泗水系的治理，到其他一系列支流的整治，既波瀾壯闊，又勝景迭出，形成了眾多新型的文化景觀。這些新型景觀，是淮河人革故鼎新精神的生動寫照。

至于改革開放以來河南的南街村、安徽的小崗村，也稱得上是一雙淮河人精神的奇葩！

二

改革開放以來，淮河流域的文旅產業得到相應發展。然而，與長江、錢塘江、珠江、海河等流域的文旅產業相比，遠遠沒有顯示出其應有的區位優勢、資源優勢與整體優勢，且呈現如下發展態勢：政區規劃的多，而全流域綜合考量的少；各地重頭戲唱的多，大、中、小產品配套的少；旅游主管部門埋頭事務的多，而協作聯動的少。分析其原因，有歷史的，也有現實的。

就歷史原因而言，主要是黃河奪淮所造成的。從1128年北宋東京留守杜充掘開黃河南堤，以水代兵阻滯金兵，到1855年黃河北徙，再到1938年國民黨軍炸開黃河花園口，又一次以水代兵，直至1947年黃河決口最后堵上，黃河奪淮前后總共歷經700余年，形成了大致涉及今蘇、魯、豫、皖4省17個省轄市的黃泛區，包括江蘇省徐州、宿遷、淮安、鹽城、揚州5市，山東省菏澤、棗莊、濟寧3市，安徽省淮北、宿州、亳州、阜陽、蚌埠5市，河南省開封、商丘、鄭州、周口4市。數百年間，黃河奪淮的直接危害及其所帶來的后遺癥，嚴重遲滯了這些地區經濟社會的發展。而在新中國成立后70余年的持續治理下，黃河奪淮所造成的負面影響也在逐漸減弱。

就現實原因而言，則與流域內相關政區的各行其是，無序發展、盲目發展、小富即安式發展，胸無流域大局，缺少協作聯動，是緊密相連的。這一現實原因，在近幾十年的發展中，呈現愈發凸顯之勢。

淮河流域圖

至于大部分文旅產品，屬于超長線的特殊產品，投資成本高，回收周期長，很多重要文旅產品的投資主體，實際上是各地各級政府。各地的每一屆政府都有自己的政績追求，而文旅產業跨區域的橫向合作，特別是長遠的戰略合作，則需要各地政府間持續合作才能完成。

因此，淮河流域的文旅產業，要做到快速發展、健康發展、持續發展，必須要加強跨縣、跨市、跨省的協作聯動，不是相互拆臺以求自身發展，而是要抱團取暖、相互補充、共同發展。

三

加強文旅產業的協作與聯動發展，內容是多方面的，首當其沖的是生態經濟發展目標的一致性。習近平總書記有句名言：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我們同處淮河流域，同飲一河水，都經歷過淮河水污染的切膚之痛，對生態淮河建設具有共同的理想訴求。

要使淮河流域山變綠、水變清，就要堅持干流、支流并舉，上、中、下游聯動，省、市、縣、鄉一體，堅持標本兼治，最終實現本正源清。就要以壯士斷腕的精神、刮骨療毒的勇氣，既循序漸進，又快速推進各類污染源的治理。要落實、完善目前已經建立起來的河長負責制；要建立起跨省跨市的污染事件、污染源頭的督查問責機制；要開展全流域封山育林、水土保持的競賽評優活動，強化全流域的抗污染能力建設。通過這些長效機制的建設和活動的持續開展，一定能夠較快地斷絕各類污染源，徹底恢復淮河水（包括所有支流和眾多湖泊）的清澈靈動，使莊子、惠子所看到的游魚后代重新繁衍并快樂起來；讓大禹時代的木魅、水靈、山妖、石怪重新活躍起來。使淮河流域的山岳，都能像六安的霍山、信陽的雞公山、淮南的八公山、盱眙的第一山那樣，令游人流連忘返；都能像有“海岱”之稱的沂山、有“亞岱”之稱的蒙山那樣，令游人愛攀登；都能像淮河三峽那樣，令游人好奇、神往。

淮河流域文旅產業的發展，還必須把流域內厚重的歷史文化加以系統開發、深入開發、聯動開發。譬如，對史前文化遺址的保護、展陳、利用，就應當在文物考古專家們的指導參與下，對全流域的史前文化遺址進行篩選、編組，排出重點，明確展陳利用的輕重緩急，從而形成序時性、全方位、系列化的遺址景觀群。

再如，對先秦諸子、文化巨擘遺址遺跡及其紀念性建筑的保護、開發與展陳，也應當進行深入系統的研究，并進行流域性的協作聯動，制訂科學的利用規劃和開發步驟，便于形成獨特的集群優勢。目前，關于孔子、孟子的歷史文化景觀較為豐厚，具有較多的原真性，吸引力較強，其他諸子則相形見絀，甚至相差云泥。而先秦諸子在思想文化方面的貢獻，無論是孔子、孟子、老子、莊子，還是荀子、墨子、管仲、韓非，都在伯仲之間，各有特點、特長。如今，關于他們的文化景觀呈現如此巨大的反差，當然與兩千年來“獨尊儒術”的政治文化傳統息息相關，然而，從文旅產業發展的角度看，與改革開放以來各相關地區總體上重視不夠、研究不夠、開發利用不夠、宣傳推介不夠，有著更為直接的關系。

我們應當充分利用空前重視文化建設的大好時機，把流域內先秦諸子文旅項目建設，通過跨省、市、縣協商會辦的渠道，加以協作聯動，提升整體水平，不僅加大對此類歷史文化景觀感興趣的人群的吸引力，而且對宣傳普及中華歷史文化知識，具有廣泛而深遠的意義。

又如，與淮河有著“剪不斷理還亂”關系的大運河。隋大運河的通濟渠段，其絕大部分河段位于淮河流域，該段運河的通航，從隋唐、五代到北宋，直至宋、金對峙時期，歷時600余年?；春拥淖畲笾Я鞴陪羲?，更是跨越數千年的古運河航道?；春由现杏蔚貐^的水運，歷史上包括渦河、潁河、蔡河等，曾經是運河航運的重要組成部分，被稱為“西河”，與古淮河清口以南的大運河——“南河”、清口以北的大運河——“北河”相提并論?；春恿饔蛩羞@些關聯運河的文旅資源的開發利用，同樣應當組織專家學者進行深入系統的研究，并通過流域內各相關政區的通力合作，快速發揮其預期效益。

此外，在建設青山綠水的過程中，還要通過加強流域性的規劃，協作聯動的建設，打造一個個各具特色的山水仙境、鄉村勝境。同時，要乘著文明城市建設的東風，共同凈化文旅市場，著力推進優秀旅游城市建設，為文旅產業的發展創造良好的人文生態環境。

總之，要通過全流域的精誠合作，以時不我待的緊迫感相互促進，以舍我其誰的責任感相互勉勵，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把流域內豐富的資源優勢轉換成為蓬勃的產業優勢，從而使淮河流域文旅產業的發展水平，無愧于“天下之中”的地理區位優勢。

四

當前，淮河流域生態經濟帶、大運河文化帶建設雙雙上升為國家發展戰略，黃河故道區域也在積極爭取上升為國家發展戰略，這為淮河流域文旅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絕好機遇。有鑒于此，建議流域內各地黨委、政府一定要盡快形成合力，強化對于文旅產業發展規劃的跨市、跨省溝通協調，盡可能實現“三性”，即：宏觀規劃的整體協調性，中觀規劃的呼應聯動性，微觀規劃的內涵差異性。

流域內各地黨委、政府應當在加大文旅產業發展扶持的同時，共同爭取上級的項目資金支持，用足、用好各項開發優惠政策。同時，要因勢利導，切實把旅游景區、景點建設作為產品來開發，加大招商引資力度，切實推進公司化運作，加快產業化發展的步伐。

在協作聯動中，要特別關注比鄰區域旅游產品的開發，要切實增強產品的互補性，強調錯位發展，特別是鄉村生態農業、觀光農業景區的建設，要盡可能避免產品雷同，尤其是近距離的雷同，以免撞車。還要加強對潛力大的文旅資源的開發，盡快填補重要文旅產品的空白。

就文旅市場而言，我國已進入全民旅游時代，僅國內就有不少于10億人的市場規模。因此，應抓緊成立一個流域性的充滿活力的文旅開發研究院所，為流域性文旅開發規劃的制訂以及旅游戰略的制訂，乃至旅游線路的跨省、跨市編組推介，提供必要的學術支撐，提出具體的建議，確保流域內景區景點開發的有序性、科學性，以適應全社會各類消費群體不斷變化不斷增長的旅游消費需求，從而使全流域的文旅產業充滿發展活力和生機。

此文旅開發研究院所，建議請淮河水利委員會牽頭成立，由各省推薦歷史學、地理學、考古學、文化學、園林學、旅游學、規劃學等學科的專家學者參加，采取定期或不定期的碰頭會、研討會、委托專題會等，通過會議研究并下達研究的項目與內容，明確研究人員、研究要求、結題時限等。對于研究形成的成果，根據其重要性、研究質量、采納實施程度，從優付給報酬。研究宏觀上要著眼全流域、服務全流域，微觀上服務于各相關政區或條線。

淮河生態經濟帶文旅產業的發展，要與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相協調，特別是流域內的山東省濟寧、棗莊，江蘇省徐州、宿遷、淮安、揚州，一定要搞好相關規劃與建設的銜接，實現無縫對接，做到高度融合、相得益彰。

在文旅產業發展中，交通保障不僅是重要前提，而且非常關鍵。目前，淮河流域的交通狀況總體良好，京滬、京九、京廣三條南北鐵路大動脈從本流域東、中、西部通過；著名的歐亞大陸橋——隴海鐵路橫貫流域北部；還有晉煤南運的主要鐵路干線新(鄉)石(臼)鐵路，以及蚌(埠)合(肥)鐵路和徐淮鹽高速鐵路等。高速公路則有京滬、連霍、沿海等多條。還有十多個空港。內河航運有年貨運量居全國第二的南北向的京杭大運河，有東西向的淮河干流，平原各支流及下游水網區內河航運也比較發達。流域內公路四通八達，近幾年高等級公路建設發展迅速。連云港、石臼港等大型海運碼頭，不僅可直達全國沿海港口，還能通往韓國、日本、新加坡等地。

然而，就促進文旅產業發展而言，尚缺少類似于長江兩岸的沿江高速鐵路、沿江高速公路，橫向跨省聯通有的尚不夠健全、不夠暢快。這一瓶頸，近期有望部分解決。而精密的、承載量大的旅游交通網絡的編織，還有賴于文旅產業本身的不斷發展和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