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屯子故事”

王長民

《讀書》二○○九年第三期刊載黃裳先生《也說汪曾祺》，讀來受益頗多。覺得有一處似有補充之必要。文中引用了汪曾祺寫給黃裳先生的一封信，接下來黃先生說：“這是一通怪信，先抄了一篇不知從什么筆記中看來的故事，有什么寓意，不清楚?！薄吧蛲妥淤捎讶巳胧小钡墓适?，出自明代劉元卿的《賢奕編》。此書共四卷，分十六大類，收錄和編寫歷史小說故事三百三十則。汪曾祺所抄故事出自《賢奕編》第十五類《應諧》，題作“沈屯多憂”。

“沈屯多憂”描述了沈屯子連續三次不當憂而憂的表現，實際上是為“庸人自擾”這一成語作了一個漫畫式的注解。它像《列子·天瑞》中的“杞人憂天”一樣，以幽默的文字指出了“多憂以自苦”的無益、愚蠢與可笑。汪曾祺抄錄此故事后評論說，“夫世之多憂以自苦者，類此也夫！”此即“沈屯多憂”的寓意。